刚刚还是熊熊大火、四处砍杀不断的部落营地,一瞬间所有的火焰都消失了,杀人者跟被杀者都呆在原地。
寒风夹着雪花刮过,一片黑暗笼罩四周。
四周唯一光源,像是一根铁铸的手臂,烧得通红。淡淡的火光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离得远的人只能看出手臂的主人是一个小鬼,还没马背高的小孩子。
四周的族人都望着他,虽然不知道那么多勇士都战死了这样的小孩能干嘛,但此刻的景象,好像他是全族唯一的希望,那条渐渐暗下来的手臂,仿佛蕴藏着诡异莫测的能量。
袭杀遇挫的披甲士兵们,好歹是经验丰富的战场行家,虽然刚刚的瞬间扑了个空,但短暂的错愕后阵容重新集结了起来,更加严密地形成包围圈。夜袭行动进行到快结束的程度,居然出现意外。
此刻的刀锋虽然全对准大帐的人群,可披甲士兵们只提防那个手臂有火的孩子,并且围而不攻,似乎在等。
‘卡兹卡兹’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从营寨外围传来,黑暗中走出三个人影来,为首的虽然裹着厚厚的袍子,却给人一种纤细感,似乎是个女人,随后的两个人影都很高达,并且给人一种雄壮威武的感觉,或许是侍卫。
额吉图独自面对着合围的披甲士兵,面对着森森血刃,心中充满了信心。冒着火焰的手臂,并没有被火灼烧的感觉,反而传来阵阵波动感,只觉得身上有用不完的力量。
此刻的他,只想将磅礴的力量释放出去,或许只需一拳就能将最难驯服的野马打倒。他试着压低身形,躬着的身体猛得一下弹射出去,速度极快,快到久经沙场的士兵都没来得及挥刀反击。
“轰!!!”地一声爆响,剧烈的爆炸将士兵的包围圈炸开了一个口子,爆炸中心被炸飞的士兵铠甲发红冒着青烟。
合围的士兵中传来一阵倒吸声,并默默地退开距离,直到三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为首的黑影摘下袍子的兜帽,身后的两位侍卫随即站住,再往后是一群有些佝偻的人群,看样子是这个部落的人,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致命伤,流出的血被冻在了身上,落在身上的雪积了厚厚一层,这群人好像被冻住了一样行动迟缓有些僵硬。
额吉图将一切都看在眼中,那些人他都认识,是族里的勇士、女人和孩子,他们应该是在营寨外围被杀了才对,难道那些杀人恶魔放过了他们?!额吉图越想越不对,一直不敢让心底的想法冒出来,其实他们都死掉了!但他们确实在动,就像还没死,只是行动不太正常。
大帐附近的幸存者也看见了眼前的一幕,在这寒风呼啸的暗夜里,只觉得一股寒意穿透袍子直袭后背跟心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无法呼吸。
披甲执刀的士兵们将包围圈扩了个更大的口子,像是为了迎接那三个袍子和他们身后行动怪异的人群。显然士兵们是见过这阵仗的,但还是觉得毛骨悚然,那些被自己亲手杀死的蛮族人,此刻却全都还站立着。
穿袍子的女孩打量着额吉图,左手臂有些火苗冒出来,没其他的异样。像是能力刚觉醒,但破坏力惊人,感觉有些不对,得试探一下。
袍子女孩身后的一群人开始向前移动,绕过三人直向额吉图而去,速度逐渐变快,开始跑起来直扑过去。
额吉图下意识地想往后退,有了先前一击的爆炸,他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力量,对付普通人搓搓有余。可是那群扑过来的人是自己的同族,大家都相互认识,要是用那种会爆炸的拳头打过去,他们不就死定了吗?
可是他们应该是确实死了,自己若是退了,身后还活着的族人不就死定了。情急之下额吉图挥起左手向地面砸去
“轰”地一声爆响,迸射而出的火焰像一面火墙挡住了飞扑过来的人们,勉强挡了一瞬间,没被波及的人群照旧向额吉图扑去,张牙舞爪地想要撕碎他一样。
眼见攻击还在继续,额吉图心下一狠,不能再犹豫,那些族人已经死了,现在只是行走的肉块,不下杀手死的就是还活着的族人。
额吉图双手握刀,刀刃隐隐地散发着热气。见到有惨白的手抓向自己时,用力挥刀,面前的手臂齐刷刷掉落,焦黑的切口处冒着火焰。
但是四周惨白的手仍然向他扑去,额吉图只得继续挥刀斩断已经死去的族人的身躯。所有的战斗都被袍子少女看在眼里,显然眼前的少年觉醒的是火系能力,刀看起来没有太热,但是斩切后的灼烧,对尸体破坏力很大,尤其是新死的尸体不应该那么易燃才对。
额吉图继续在砍杀着已死的族人,身后残存的族人心里五味陈杂,那场面太诡异了,成群的死去的族人张牙舞爪却无声地扑向那个还没车轮高的小孩,小孩每次挥刀都会发出火焰的炙烤声。
尸体不用呼吸,并不会发出什么嘶吼的声音,顶多在内脏开始腐化时,产生大量的气体从屁股或喉咙涌出时会发出声音。不会出声却张牙舞爪地扑向活人,盖着厚厚的积雪不会融化,身体已经被冻得僵硬惨白。
袍子少女从附近地上插着的武器里,抽出一柄剑来,随手一振震开剑上冻住的血块,似乎准备上前亲自战斗。
“无霜!”身后一个声音老成的护卫叫住了她“不要冒险,还是让我来吧。”
“这种刚入道的小鬼还用不着你们出手,我能处理”叫无霜的女孩头也不回地答到“有些东西我想靠近点看看。”
“让她去吧,有咱们在不会出什么意外”另外一个中年声音的护卫“保护得太严实了她没法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