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陈近南神情和蔼,心中却满怀心事。
最近天地会的处境十分不妙,江湖上的武林门派,大多都对鞑子低头,以至于天地会孤立无援,还失去了新鲜血液的加入。
再之后,洪顺堂香主吴六奇的身死,更是让天地会承受了山崩一样的巨大损失。
要知道,这可是天地会好不容易打入鞑子的一根钉子,甚至已经坐到了广东提督的位子,手握着一省的兵权。
只要时机得当,就可以里应外合,起兵造反。
可现在呢?
吴六奇身死,让一切的谋划都化为流水、付之东流。
悲观点的说法,天地会几乎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唉!大业艰难,我辈只能勉励维持了。”
陈近南暗自叹了口气。
一天天的过去,陈近南越发感觉力不从心。
在大清的统治下,百姓们对前朝渐渐淡忘。
本以为新登基的小皇帝是个机会,可没想到对方施政又很妥善,并没有闹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
总之,民众无法争取,敌人没有破绽,加之天地会又错失良机。
陈近南越发意兴萧索,不知道究竟做什么能改善天地会的糟糕处境。
但今天陈近南还是不得不来。
他知道,想要救回青木堂的两位兄弟,必然要和鞑子正面对上,造成天地会兄弟的大量伤亡。
可是,倘若他不来,坐视关贾二人身死,江湖上的人听闻,又会如何看待他陈近南的为人呢?
人们只会说,天地会真是愈发不济了,连自己的兄弟被人抓住了,都能坐视不理,这样的组织加入了,又能有什么大作为呢?
真要是让这种事发生,毫无疑问将会是对本就摇摇欲坠的天地会,又来上一记重锤。
因此,早在得知了青木堂的兄弟失陷时,天地会先后就有一十八波好汉自发前往营救。
奈何鞑子的守卫实在是严密,这群好汉最成功的一个,也不过是在几十步外堪堪望了关安基一眼,就死于官兵的火枪之下。
再后来,哪怕天地会众人没被吓住,仍试图出去救援,但陈近南摇摇头,还是制止了兄弟们和送死无异的行为。
“纵使兴复大业越来越渺茫,我还是不能辜负了国姓爷,一定要为郑家搏出一条生路。”
陈近南这边给自己打气、重整旗鼓,对面的陈明,却也是小心谨慎,丝毫不敢大意。
他是知道的,光明磊落的陈近南,却是有一手狠毒的凝血神抓功夫。
中招者,三天后全身血液会慢慢凝结,变成了浆糊一般,无药可治。
陈明可不想阴沟里翻船,自然是要提高警惕。
微风吹过,天上的白云轻轻飘动,露出了太阳的轮廓。
一缕阳光洒落下来,照的人浑身都暖洋洋的,好不舒适。
就在这时,擂台上的两人动手了。
倏忽间,一蓝一白两道人影交织一处。
天地会众人见了,只听得风声阵阵,陈近南掌法精妙,变化多端,时不时从斜刺里打出一招,攻之不备,让人防不胜防。
但纵使陈近南如何变化,对面的陈明却始终是不动如山,大力金刚掌刚猛浑厚,将陈近南的掌法尽数化解,更是威力无比,势如金刚,远超嵩山少林寺那些所谓的“得道高僧”。
两人越打越快,到最后几乎成为了两道影子,天地会众人目不暇接,只有少数几个武功高手,才能勉强看清双方的一招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