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外出任务自然也有同行的人,因此他的话才说完没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踩踏在铁板上的脚步声,跟着就是少女不快的声音:
“为什么是你和我一起来,明明一开始说好的是四文吧?”
“....那也没办法吧,谁让我比四文更强,更似乎保护你呢?不过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我啊,穗积。”
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是谁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却还是带着无奈,回头看了过去。
身后的少女他不熟悉,却也不算一点儿谈不上陌生,正是——穗积,现在的名字应该是无名。
发型上相比初见区别不大,依旧是少女感十足的娃娃头,只是头顶系着个和呆毛似的短辫,穿着无袖白色衬衫外面还披着个红色马甲。
红色的短裙外,还有一层黑色皮革防护,可以在激烈运动的情况下不至于裙摆纷飞,脚下是黑色高筒靴。
而裸露在外的白嫩大腿,下半部分则缠着一圈白色绷带,看起来倒是意外的充满运动感与诱惑感。
同时脸蛋相对过去有所成长,变得更加精致可爱之余,还展现了属于女孩子的魅力,雪白的颈部也缠着紫色缎带。
这两年里她的身高增加不少,不过最让莫路不太能理解的,还得是——她的胸围!
那惊人的尺寸,别说什么同龄人了,甚至远超绝大多数女性。
“....你到底几岁来着?两年前看你好像才十岁出头,现在.....”实在没忍住多看了她胸口两眼,莫路才带着探究的心情抬起头,对上少女充满敌意的目光,不解道:“两年就变成这样,你这是把生长激素当水喝了?”
“现在的我叫无名!还有.....”少女气冲冲的反驳着,甚至直接拔出短柄蒸汽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冷冷的瞪着他:“你这是什么下流的眼神?”
“....我只是好奇一下你的身体状况而已,放心吧,我对小孩子没有兴趣。”他面不改色地伸手按在枪身上,将的枪管从自己头上移开,并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对我有诸多的不满,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至少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冷静一点吧,你需要我。”
“....哼。”
无名轻哼了一声,就算对现状很是不满,却还是重新将短枪插入腰间枪袋,快步进入了车厢内。
对此莫路也很无所谓,只是在外面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重新回到了车厢内。
由于两人都是狩方众的人,这列车的主人却属于幕府将军一派,因此就算勉强答应带着他们去幕府所在的金刚郭,却也只给他们最后一列车厢——用来养马的车厢。
对于小孩子他们还有点优待,至少在过道上放了一堆草,无名自己也带了个枕头,这会儿已经换上宽松的粉色和服懒散的趴在上面。
在注意到他接近却瞪了过来,以凌厉的目光警告他不要离自己太近。
那样子倒是莫名让莫路想到了,自己曾经刚刚捡回家时的奶狗,叫人不打算欺负都忍不住想去逗弄一下。
不过现在的他早已经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只是默默闭上眼睛继续自己的冥想。
无名看他和闷葫芦似的也懒得再理他,默默趴在草堆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彼此无言的两人,就这样一起度过一周时间,两人这些天的对话合起来,却也不超过二十句。
当时间来到夜晚,车内广播却突然响了起来,打断无名的睡眠与莫路的冥想。
“——即将通过废墟区域!请各自做好防冲击准备!”
“....又是废弃的驿站吗?”莫路缓缓睁开眼,瞥向狭窄射击口的外侧。
今天的天气十分阴沉,漫天都是漆黑的乌云使人无法窥见星辰,大地上更是如墨般昏暗,唯一的光芒大概就是稀稀落落的金色光点。
那些光点乍看好似群星坠落人间,但若是知晓实情的人,只会感到恐惧。
因为——那是卡巴内心脏的光芒。
“这个驿站也沦陷了吗?”无名从稻草上爬起看向射击口外,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还没有习惯?”
“我和你这样冷血的家伙和不一样!”
“那真是遗憾。”
他也懒得去和小孩子掰扯,自顾自重新闭上眼睛冥想。
这样的态度自然也令无名不快,可同样拿他没办法只能沉默着,等待时间的流逝。
莫路并不清楚,虽然表面对他显得很是不快,可事实上无名面对他时的心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的多。
只是这点无名无法去说,而他也不想去询问这些事情,毕竟在他的眼里无名就是被狩方众洗脑的可怜孩子。
.......................
当车辆正式穿越废弃的城塞时,整辆列车的各处倒是如约而至般从传来沉重的撞击声。
虽是中间,可内外两层厚度都超过了三厘米的钢板,都被外部卡巴内巨大的力量砸的出现直径超过半米的凸起。
而且随着捶打还在不断扩大,大有要直接破开这装甲板的架势,只是看着就叫人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速度不快,光是这力量就足以令人丧失对抗的想法。
也正是速度上的致命性缺陷,令莫路对此显得司空见惯般捡起放在边上的蒸汽枪。
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抬起枪口怼着那探头到射击口的卡巴内就是一枪。
嘭!!
弹丸飞出的那个瞬间,卡巴内的脸直接被打烂,鲜血从射击口飞溅而出,弄得他一脸。
卡巴内本身直接也就倒飞了出去,而满脸滚烫鲜血的他,却是面不改色的擦了擦脸,便自顾自坐下继续自己的冥想。
这熟练的动作,令无名不知该如何置评,只能重新将视线投向前列车厢的方向,眼神里多少有些不安....因为他们隐隐都能听到前列车厢的平民正不断传发出不安低语与祷告,更多的则是武士们的怒吼和枪鸣。
这些杂乱的声音,令这车厢内也被前厢所洋溢的紧张、恐惧气氛影响,不受控制地变得压抑起来。
但好在这些动静持续时间并不长,待到车辆使出那沦陷驿站之后,倒是没有太久就逐渐重新平息了下来。
可惜压抑的气氛却是久久没有消失,连不安的祈祷也始终萦绕在两人的耳畔。
这濒临灭绝的世界,无时无刻为人们带来无形的重压,只是平常人们都会尽量不去想,然而至少现在这列车上的人们,却都被迫回忆起这股时刻便会吞没自己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