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辰看着她的脸,是担心的,但她是拗不过许巷迟。
陪着许巷迟等了出租车,送她上车。
许巷迟能够想象到,那个女生和凌星往的关系,说实话,她很羡慕那个女生。
不是所有人都有爱人的勇气,就像她
她没有这个勇气。
那个氛围那么合适,但是她会身体不适,喘不上气,说不出话。
......
一边想着一边走着,饱满白皙的额头不时冒出虚汗,没走几步,就觉得精疲力尽了。
许巷迟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抬头望了望前路,雪下的不是很急,轻飘飘的。
好像在安慰着,那些新年不能归家的人与孤独的灵魂。
差不多到了半山。
许巷迟实在是累的不行了,走上了半山的站台,粗糙的手扶着扶手,一步一步挪着,找了一个观景极佳的地方。
抬起脑袋,眸光聚焦,刷——
梅花红了一片山,白色的雪点缀着,形成了视觉的冲击,让人不禁的沉浸。
孤独的内心好像顿时被填补变得十分充盈。
许巷迟看着这漫山遍野的腊梅花,心里就觉得开心,这个好像没有一个东西属于自己,但是这自然可以啊。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她记得,凌星往特别喜欢梅花,一句黄蘖禅师的诗句: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没想到,这么多年,震撼得了她的还是和他有关。
这片梅花好像是他雇来安慰她的吗?
倘若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一趟寒风,让她做一场梦,她定会拼尽全力表露心意。
即便是她妄想的,
但,也就妄想这一次了!
许巷迟感觉眼前有些黑了,身体慌着,好像地动山摇了。
突然一只手握着布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口鼻,许巷迟抬起手死死的拉着,表情十分的狰狞。
抬起胳膊肘,用了吃奶的劲往后捣着,一下子感觉捂着嘴鼻的手送了一下。
许巷迟顺势转过身,给了一脚。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许巷迟拼了命的往下跑,奈何雪天山路滑,也不敢跑的太快。
许巷迟顾不得后面如何,只是一个劲的往下走,雪落在石阶上,滑的不行,
有听到后面喊着:“不要跑了,你要是这么不听话,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许巷迟着急的把包都丢了,下了石阶往树林里面跑着。
步伐急得都打在了一起,心里慌得整个人都在抖。
一个纤薄的如同纸片的身影穿梭于一片盛放的红色梅花林子里。
后面狂吠的饿狗如同饿了多少年一样,一直穷追不舍,吠着难听的字眼。
跑着跑着,体力跟不上了,只见恶狗似的流浪汉站在眼前。
看不清楚表情,只能见那发紫起皮的嘴咧的老大,猥琐的笑着,走着。
许巷迟望了望身后,也有一个人,两个人都一步又一步的靠近许巷迟,
她的身体害怕的颤抖着,眼眶顿时发红,嘶喊着:“你们离我远点!”
“我......我报警了!他们马上就会......来”
两个如同恶狗的男人根本不把许巷迟那一套吓唬人的话语放在心上,脸上得意猥琐的表情已经挂不住了。
许巷迟对面的男人说道:“小美女,你就不要挣扎了,跟了我们兄弟两个,行了!!”
许巷迟下意识的闭起了眸子,表情沉重的开口说道:“实话和你们说吧,我得了艾滋病。”
即便是再不入流的人应该都知道艾滋病的风险,她虽然是一个得了重病的将死之人。
但也不容得被任何人玷污,死了也得从了自己的心。
听到许巷迟这句话,对面的那个人步伐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显然是被恐吓住了,但背后的那个却丝毫不怕,直接一下子从许巷迟背后扑过来。
一只肥大的爪子死死的嘞着许巷迟,
表情罪恶的笑着说:“你哄骗谁呢?老子tm怕吗?”
随后拿出布子一下子捂住了许巷迟口鼻。
许巷迟拼了命的挣扎,随后昏晕了。
几个小时后,雪好像听到了什么,疯狂的落下。
好像天空在哭泣,拼了命的落,红透了的梅花山也被雪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
梅花的花瓣被雪压着,被狂风席卷着,梅红色的花瓣随风飞遍了整个城市,落到了每一处风景。
南山梅花开的早,人走的也早,来不及去尝尝那梅子果酱,便匆匆的走了,永远的走了。
*
一周后
新年的钟声伴随着喜悦敲响了,家家户户的电视上播放着新闻,江港市也不例外的。
破旧的老小区里面,满地鞭炮碎,红的一片给予了人们在新的一年对自己的期待,对未来的期盼。
二楼靠右的一扇门打开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沙发上,带着老花镜看着电视,有说有笑的。
不时老头子咳嗽了两声,慢慢的说道:“也不知道迟迟在凝见怎么样了?”
“这过年也不回家的。”
老伴拿着手机,笨拙的在手机上划着手写发消息,
又对老头子说着:“迟迟工作忙,前些天给她打电话,她不都说了吗”
“就是这老大不小了,也不找个男朋友”
“尽让我操心啊。”
这时,敲门声打破了温暖的气氛,
许爸爸背脊有些佝偻着,往门口走去,手里面拿着电视遥控器。
开门看到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许爸爸看了几人一眼,和声问道:“警察同志,这是......”
几个警察的面容凝重,半天也没说话,为首的警察神色复杂,想了一下开口道:“老爷子,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这么一说,许爸爸脸色顿时白了,这怎么大年三十的请人去警察局呢?
许爸爸抬眸看向那些警察的脸,问道:“警察同志,你这不说明白就让人跟你去警察局,不能吧。”
这时,许妈妈从客厅走到玄关,看到一群警察,
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这两个人半截身入土的中年人,那个为首的警察眼眶有些红了,
说道:“你们的女儿。”
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看着许爸爸下意识的停顿了“遇......遇害了,请你们去警局一趟。”
这时,许爸爸手里面的遥控器哐嘡——
一声跌落地下,电池摔了出来,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一瞬间好像老了许多,一脸不敢相信的开口:“不可能,不会的”
随后许爸爸拉着警察同志的手问道:“警察同志,你是不是,是不是搞错了啊。”
经过再三确认,两个老人一脸心如死灰的去了警局。
地方新闻频道播放
一周前,凝见市梅花山一女子遭两人侵害抛尸梅花林,被巡山人发现。
犯罪嫌疑人目前还未确定,一切待进一步调查。
第一案发现场,一场大雪将女孩冻了起来,大腿根有几处猩红的血迹,脸上锁骨有大小不一的伤口,肾脏处被掏空了,一副惨状。
年后,凝见市遭遇了一场百年难遇的一场特大暴雪。
那雪如同倒下来一样,从来没有见过南方下那么大的雪,梅花被雪压的久了,
便是花瓣尽散,纷飞凋零。
被摧残过的梅花即便是再坚强那也没有了生命力,更没有了结果的能力。
许巷迟躺在了雪地里面,失去了一切。。
即便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但也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