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或许,还真的是你爹要做皇上呢。见成弗果一脸委屈,出言安慰道,“你爹只要无愧于心就好,何须他人评说?”
说完自己也觉得纳闷,自己身陷囹吾全拜北威所赐,怎么一个月来被成家兄妹搞得晕头转向起来,一边害怕无意中伤害对方的诚心,一边忽然劝慰起小姑娘来。这态度她自己也看不懂。
一旁红香话多,“也说不定…你以后真成个公主什么的?”
成弗果拿眼瞪她,“你懂什么!我爹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事!再说了,公主有什么好?一点意思也没有!”
红香有心刺激她,“公主好啊,以后别说这个别苑了,就是整个万康都是你们家的,岂不好?”
成弗果想也不想便说,“你家公主也是公主,怎么不见多好?还不是被……”她紧接着想说,被我爹给关了起来,脑子一转,刹住了话头,心想,我才不会让你知道是我爹将你们关在此地,让你们平白恨我呢!
“被……”她话说到这里,卡住了,忍不住去看赵胜的脸色。发现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也不生气,安慰的语气还特别柔和,对赵胜的好感忍不住又增了一分。
这日成弗果玩够了回成府时,有成璘从旁协助,有惊无险。但自这天以后,果然如成弗果所说,自己被严加看管,足不出户,闷了许多天,几乎要闷出病来。
与她的“困境”想比,她的大哥成璘可就是另一番境遇了。数月来风生水起,成了万康不少权贵争相攀附的对象。他平日居所在临水别苑,但迎来送往、处理事务的地方却在万康城西的无为阁。
这一日正好是胡甘前来无为阁拜会。
胡氏一门在万康被誉为四大望族之首,胡甘是胡家三兄弟的老幺,这胡甘与成璘年岁相当,但成璘自小便没有什么存在感,两人自然没有见过彼此。
胡氏在万康并非官宦世家,却是商贾之后,虽然一门未有做官的人,但与万康诸多名门大家以及高官权贵往来密切。
成璘如今风头正盛,再加上他背后有成谨恪加持,自然成了胡氏头号拉拢的对象。那胡甘来见他提前也做足了功夫,大约知道成璘喜欢些虚无缥缈的道法,便与他将道法,可惜他理解出了些偏差,讲来讲去与成璘讲了一下午的神仙方术。
胡甘胡诌海吹时,金玉站在门帘后已经等了许久,成璘瞧他脸色,像是有什么突发的要紧事,无奈几次刚起个话头,就被打断了。
等到终于将胡甘送走,成璘立即回内室,金玉迅速将一封信递给他。
“谁送来的?”他接过信,信封正反皆一片空白。
“这是豹眼他们送来的,上午他们在东年寺客房挡下来两个南兴的人。”
成璘眉头紧皱,“确定吗?”
“人已经招了,是南兴人,他们说要将信交给南兴的赵胜。”
成璘将信挑开,里面薄薄一张纸折叠,他打开,偌大的一张纸只写了两句诗:卿自出云外,何日复得归?
成璘捏着信思索,诗只是在询问赵胜何时回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怀疑,“就只有这一样?”
金玉说,“搜了,没别得,只这一样。”
他又将诗看了一遍,问,“真是赵垣培传的信?”
他话一出,提醒了金玉,“那人招时说,是一个叫温长仪的人命他们送的信。”
成璘将信捏在手里,神色冷峻,“温长仪就是赵垣培的人。”
他将纸对折,打算另寻个时机细细研究诗中有什么玄机。
装信时,他手忽地一顿,将信封朝手心倾斜。
三颗棋子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