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德他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已知信息。
——他们和小瘦子斯金尼呆在一起,这就意味着他们最多只知道我作为费恩郡卫戍队长的身份。
——他们中有一位强大的,呃……异变者,这符合军情七处对于北境的调查,同时根据情报,这样的异变者站在教会的对立面,换句话说,我们暂时可以视为盟友关系。
——他们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托克伯特,也许是巧合,也许知道了教会提前三天的安排,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毕竟刚才那个想讨回车费的男人听着就不像对这一切知情的样子,否则他还会纠结于一个银贝朗?
念头急转,他迅速调整好情绪,尽可能温和地开口道:
“我没有恶意,诸位。如你们所见,是一个和你们一样打算在今晚前往科雷斯托的‘偷渡客’。”
他刻意隐瞒了自己是在逃离托克伯特,虽然二者看似一个意思,但信息量天差地别。
“可是阿尔德队长,你不是在费恩郡吗?”瘦阿尼疑惑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还和我们一样打算‘偷渡’?我记得去年你不是说,今年圣晖节后军方会有专门的马车接你们去纳茨郡休假,那里的姑娘——”
“咳咳咳咳……别说了小瘦子,别说了。”
要不是黑暗中分不清位置,阿尔德高低得上去给他一脚。
“事情总是会变的,小瘦子。”他换上了一副感慨的口吻:“说起来我沦落到这种地步,和你还有些关系。”
“什么?和我有关?”
“是的,巡逻队那群家伙去给乔治下葬,结果到了地方打开棺材一看,里面居然是空的。他们认为有人亵渎了乔治的遗体,正好这个时候你从后街逃了,有人看到你中午进过巡逻队宿舍,他们就去调查——事实上只不过把老约翰绑起来打了一顿,那个老混蛋就把我供出来了。”
瘦阿尼顿时急了:“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唔——”
他被安德烈一把捂住了嘴,后者咬牙道:“安静点,小子,你想把我们都害死吗!”
瘦阿尼挣脱束缚,虽然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急切的心情:“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我我的确去偷了东西,可那时候棺材不是已经运走了吗!?”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小瘦子。”阿尔德轻笑道:“一具尸体不见了,这种事可大可小,但那偏偏是乔治的尸体,是驰援达文郡的巡逻队员——那天本该是卫戍队派人去的,明白吗?那位安德队长很生气,巡逻队每个人都很生气,他们的气总得有地方撒,比如说你,本该被抓起来绞死,但你跑了,他们就找到了我。
“老约翰说是我介绍了一个客人来,对方给你许诺了5里尔和一堆美好的未来,骗你去偷乔治的东西,你瞧,这不就有关系了嘛,至于怎么联系,怎么解释,完全不需要,灰霭就足以解释一切了,他们也有了对付我的理由。尽管还不够我上绞刑架,却也足够让我滚蛋了。所以你看,多么巧,命运又让我们在这里相遇了。”
“很不错的口才,阿尔德队长,只是我很好奇,费恩郡的巡逻队有什么权力剥夺一位卫戍队长的职位。”安德烈开口道:“而且听你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阿尔德神色微凛,好在黑暗中没人察觉。
他迅速调整语气,称赞道:“您有敏锐的洞察力,先生。我的确不是本地人,我来自桑德兰特军事学院,毕业后本该加入桑德兰高地兵团,但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我被调到了费恩郡的卫戍队。
“如果您熟悉卡庭这套狗屎一样的军团系统,以及星历167年开始的‘军团援助条例’,您就应当明白我这样的‘外来军官’在当地的尴尬境遇,我始终是个临时队长,所以随时可以被裁撤,他们甚至不需要承担我的返程费用。”
安德烈微微颔首,这其中的原因他自然明白。
卡庭本土有7个大型军团,其中又分为95个基干团,再细分又有接近两百个营。
每个地方军团都在当地有着独立的行政、招募、训练和指挥系统,以邻里、血脉为纽带,传承悠久,很符合卡庭地方行政上“完全自治”的特色,简直是王八看绿豆级别的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