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博进屋,陆金玲焦急地迎了上去,“怎么回事?”
徐搏惭愧不已:“对不起主任,辜负您……”
陆金玲抬手打断:“别说没用的。赶快核对原始稿件。”
“核对了,上面就是那么写的。”徐搏低下头去。
“好不容易赶上曲县的秘书请假,你有了写稿机会,可你,唉……曲县非常非常生气,刚才脸都气绿了。也难怪,面子丢得太大了。”陆金玲焦躁不安地踱起步来。
看着对方为自己着急,徐搏急忙表态:“主任,我现在去找县长承认,绝不连累你。”
“屁话。”
陆金玲急了,一把扯住徐搏,“去什么去?曲县根本不知道是你写的,我只说是临时抓差,本想着会后再给你邀功,现在看来是对了。”
“可总得有人写呀,你还是让我去吧。”徐搏还要挣脱。
“老实待着。”
陆金玲黑了脸,“搏弟,姐姐是拿你当情……弟弟呀!”
听到此话,徐搏更无地自容了,当初自己伤了人家,人家却以德报怨,自己干得什么事呀?
就在一年前,徐搏刚升任正科级,陆金玲也还是县委办副主任。
陆金玲向徐搏表达爱意,徐搏觉得对方大自己三岁,就以“同部门工作,不方便”拒绝了。
又过了两个月,徐搏被免了职务,陆金玲已经升任主任。她再次示爱,甚至甘愿私下交往,徐搏因自卑没有答应。
陆金玲为此请了十个月病假,上月才上班,脸都还有些浮肿。可又不记前嫌的给机会,而自己……
“你什么也别讲,我就说是我写的,反正目前也只有咱俩知道。”陆金玲果断做出决定。
徐搏断然拒绝:“不行,我不能让你代我受过,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
“搏弟,有你这句话,姐就知足了。”
陆金玲忽然带了哭音,轻轻抓住徐搏双手,眼中也多了层水雾:“姐知道配不上你,可姐愿意为你做一切。你前途无量,姐一定要为你抗下来,谁让姐喜欢……”
“叮呤呤”,
刺耳铃声响起。
陆金玲快步走到桌前,扫了眼来电显示,做了个噤声动作,拿起电话。
电话里立即传出吼声:“怎么审的稿?”
“县长,都是我……”
陆金玲刚说了几个字,徐搏大声冲到近前:“是我写的,我是徐搏。”
电话里愣了一下,曲耀宗声音忽然森冷:“陆金玲,他怎么在你哪?”
陆金玲一边使眼色,一边对着电话解释:“县长,是,是……徐搏来汇报工作,他刚才说的绝对……”
徐搏直接抢过听筒:“绝对是真的,原稿还在我电脑上,也有给陆主任传文件记录,现在也可以传给你。”
“混账东西!”曲耀宗咬牙骂着,直接摔掉电话。
“你呀你……”陆金玲听着电话里忙音,手指头狠狠点向徐搏,却又变成了温柔的爱抚,“搏弟,先回去休息三两天,琢磨着写份检查,尽量深刻一些。我先去他那解释,等他过两天气消了,再帮你递上检查。到时口头警告一下,走个形式就得了。”
“谢谢主任!”徐搏急忙感谢。
“总这么生分干什么?你去吧。”陆金玲娇嗔之后,挥手起身,不小心带掉了桌上一摞纸张。
徐搏见状,赶忙弯腰捡拾。
忽然“辞职报告”映入眼帘,内容正是为自己讲情的,他不由得惊呼:“主任,你不能把工作赌上呀。”
“我的傻弟弟,为了你,姐什么都豁得出来。姐是心甘情愿的,你什么都不用说。”陆金玲目光灼灼,紧紧捧住对方双手,声音不禁哽咽。
她赶忙背过身去,做着挥泪动作,“放心,不到万不得已,姐是不会用辞职做赌的。你先回去吧,让人看见不好。”
屋门关上的刹那,陆金玲缓缓转过身子,脸上哪有半滴眼泪?反而还带着淡淡笑意。
她迫不及待地扯过湿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手,神情厌恶之极。
但她没有立即扔掉纸巾,而是揉成两团,在掌心恣意玩弄着。
同时咬牙切齿发狠:“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