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欺负我……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愿意理睬我。”

听见他的问话，男孩缓缓转过了身。

“所以，相比跟人相处，我更喜欢和‘凉子‘呆在一起。”

他的怀里，抱着一具面白唇红、颇有年代感的江户人偶。

“你……你是……”

在森罗眼前，男孩稚嫩的面容，和福田那惨白的脸，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下一秒，眼前的男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沙坑。

“幻觉吗？还是，记忆里发生过的事？”

森罗颓然地坐到了秋千上。

“多半，是拜这玩意儿所赐吧。”

他将石膏扯下，露出了手臂上，一枚半圆形的黑色印记。

情人酒店内，自福田倒下后的记忆，至今仍是一片混乱。

恢复清醒时，他已经在医院了。

“啧……”

森罗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却发现自己的打火机已经在医院被没收。

一只蔚蓝色的小手递到面前，指尖闪烁的电光，将他嘴角烟头点燃。

“我已经将互联网上，关于‘翡翠曼荼罗’的情报，整合到了数据库内。”

“综合分析结果显示，大部分的‘被选中者’并不是在梦里‘接受知识’时失去了理智，而是在尝试使用梦境中获得的‘禁忌法术’后，陷入疯狂。”

“你目前的状况，不能再使用任何与“翡翠曼荼罗”有关的禁忌术法，否则理智会被侵蚀到无法挽回的程度。”

月退稚兔那蓝色颗粒组成的倩影，鬼魅般出现在隔壁的秋千上。

“喂，不要突然冒出来吓人啊……我知道的，姬野医生警告过我了。”

看了眼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电波少女”，森罗埋下猛吸了几口烟。

“放心，我们会帮你。”

“于公，我们已经和第九课达成了联合调查。于私，我和阿比盖尔还欠你人情。”

秋千的铁链泛起细碎的火花，载着少女电流组成的身体，摇晃了起来。

“谢谢。”

“那么，在我眼前的你，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告诫我的，点燃香烟的，是我自己，还是你？”

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倾述，森罗冷不丁地问道。

“你……难道……”

月退稚兔眼中电光颤动了一瞬，微微一笑：“我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摸摸看。”

“摸……摸不到的吧……”

森罗抬起头，发现月退稚已经站到了面前，朝自己伸出了手。

“在地下室的时候，你不也碰到了我的‘星浆体’，重复那个过程不就行了。”

说到一半，月兔稚兔的声音微弱了下去。

“喔，你说那样啊。”

“那就，「触」一下电试试……”

【你使用了「触」字，通触世间一切有形无形之物。】

森罗的大手，悄然覆上了月退稚兔那电离子构成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