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希冀远去的车忽然会再折返般,我又站了许久才离开。
唐珈陌肯定不知道,每次分别我是以什么样的心境期待着和他再次重逢。
“所以他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曾经的相亲对象和他曾经的相亲对象结婚了,他想和你来抱团取暖下?”云生啃着个生脆的苹果,转着手中的笔,盯着笔记本中的论文分析道。
我“嗤”了一声:“你不了解唐珈陌,像他内心这么强大的人,压根不屑和人抱团好么!”
“那他过来特意告诉你这个干嘛?据你的描述他也不像是这么八卦的人么。”云生居然能徒口咬着半个苹果,双手伶俐地在键盘上打字,还能口齿含糊地同我说话,我不得不佩服她一心几用的本事外加坚韧的牙齿。
“哎,不懂。”我咬了口脆梨,不解地歪着头:“其实我一点也不关心那个非主流才俊的终身大事,唐珈陌应该知道啊。”
云生暂停了下手中的论文,拿下嘴里的那颗苹果,扭头看我:“等等,我记得那时你好像拿才俊被抢的这桩事推了你妈给拉扯的好几门相亲宴。”
我愣了下,想了想的确好像有这么回事来着,为了体现“内心受创”的逼真程度,我还特意饿了几顿以彰显自己的悲痛欲绝,一度差点让宣萌找人上门揍那才俊来着。
“你是说唐珈陌是特意来叫我对那个才俊死心的?”唐珈陌有那么闲?
云生表示没办法给出确切推论,转而提出了另一个让我困惑不已的问题:“一直听你说才俊才俊的,话说这个才俊究竟叫什么名字,真有才华到你一直用这两个字去称呼他?”
我淡定地摇了摇头,摊了摊手,不得不给出真相:“不是,只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宣萌一直说他是才俊。”
云生:“……”
翌日,我和云生如往常般去食堂吃早点,可明显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氛围充斥着整个校园。
往常哈欠连天活像晚上去打家劫舍的同学们今个儿格外精神抖擞,尤其是女生个个是画得明艳动人光彩夺目地只差个追光灯了。
我摩挲这下巴,舀了勺粥含进嘴里,回忆最近是有什么重大活动被我们自动屏蔽了么?
“啊,宋崝,太好了,你在这儿啊!”丁小叶活力四射的身影如阵小旋风般刮到我的面前,我不得不护好的我早餐,以免被她扬起的尘土污染。
云生更干脆,直接挪开了一个位置。
“快快快,江湖救急!”丁小叶白葱般的玉手毫不犹豫地掐上我的胳膊,力道之大让我忍不住怀疑她弱小的身躯下是不是藏着不为人知的高深内功。
后来我听说丁小叶的爸爸是Z省咏春拳非正式研究协会的副会长,他们家从小流行打咏春强健体魄。
我闭了闭眼,欲哭无泪地盯着丁小叶的手:“行,女侠手下留情好么?”
丁小叶瞬间反应过来,急忙抽回手掌,干笑了两声道歉:“啊,不好意思啊,我又没控制好力道了啊?”
我甩了甩胳膊,继续扒拉我的粥,口齿不清地问她:“怎么了,看你急急忙忙的?”
“哦,哦,对了,宋崝,你这次一定要帮我!”丁小叶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无比希冀地看着我们俩,感觉像是看人生中最后的两株救命稻草。
我被她郑重其事的模样震慑到,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以传达我内心的拳拳关切。
丁小叶深受感动,差点眼中憋出几滴泪花来,云生则淡定地喝了口豆奶,静待后文。
“小崝,你下午能帮我去代个课么?”闪着泪花的圆眼睛眨了眨,愣是没掉下眼泪来,我觉着很神奇。
我满腔热血感觉瞬间被浇熄,愣愣地看着丁小叶。
云生吸了口豆奶,看我们俩的神情像是看两个神经病。
于是乎,下午牺牲了看剧时间的我茫然地坐在这个满室人潮的生物医药学的课堂上。
这讲课的老师有这么收欢迎?
我看了眼走道上拿了折叠凳踌躇着该往哪儿放的姑娘,瞬间觉着Z大学生的求知欲真是可歌可泣,感天动地啊!
这样的上座率,老师还会点名?还需要丁小叶着急成那样找人代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