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酒舍里其乐融融,到处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酒舍里的客人都过来跟蝥敬酒,再加上酉也蓄意为之,很快蝥就喝得醉意醺醺。
眼看着蝥趴在桌子上面不省人事,酉的眼神也变得冷酷起来,眸光深处杀机流转。
不过,现在距离他的计划还有最后一步。
“蝥兄,你喝醉了,我送伱回去吧。”
酉低声跟蝥说了一句,随后对鬲说:“我先送他回去啊。”
鬲还要伺候店里面许多人,于是也没多想,说:“有劳了。”
酉弯腰把蝥的右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左手抓着蝥的腰,把他从座位上顶了起来。
如今还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时代,也就酒舍这样的地方舍得点灯了,因此出了酒舍之后,街道上面空无一人,昏暗的光线下,十米开外人影就已经变得十分模糊,只能大概瞧见个轮廓。
走到城边,眼前几丈远的地方就是树林了,酉恶向胆边生,摸了摸怀里用来防身的匕首,咬了咬牙,用力抽了出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或许是走路的时候颠着了,又或许是酒劲上来了,蝥感觉腹部一蛄蛹,弯腰就开始呕吐起来。
蝥的右手还挂在酉的脖子上呢,他这一弯腰,顺便把酉也拉得一起弯腰,刚刚抽出来的匕首,顺势扎进了自己的左臂。
“嘶……”
酉痛得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面顿时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低头把蝥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蝥失去了支撑,跌跌撞撞地摸到了城墙,顿时扶着墙壁弯腰狂吐不止。
酉紧咬着牙关,忍着剧痛把匕首从自己的胳膊上上拔出,血液飞溅的瞬间,差点让他他忍不住低吼出声。
看着蝥,酉顿时也是怒从心中起,酉打算从背后下手,结果蝥正好吐完起身,一个头槌后顶,砸在了酉的鼻梁上,痛得眼冒金星,连匕首都拿不稳,掉到了地上。
酉捂着鼻子,眼泪水都出来了。
此时他也是又急又气,深吸一口气之后,捡起匕首,二话不说就朝蝥的后心刺去。
“我就不信你还不死!”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
“蝥,是你吗?”
酉顿时吓得头皮发麻,硬生生止住攻势,顺手把匕首踹进怀里。
现在下手当然是能够杀死蝥的,但是很显然他也活不了。
相比较之下,还是保命要紧。
说话间,子询和樊安两个人便走了过来,远远地他们刚才只是认出了蝥身上的衣服款式,如今走近之后,见到果然是蝥本人,当即惊喜不已::“还真是你啊,怎么醉成这样?”
“咦,你是谁?”
樊安看到酉,顿时眉头紧皱。
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强颜欢笑说道:“我是蝥的朋友,他喝醉了,我打算送他回去,结果走到城门他就吐得稀里哗啦的,我只好把他带到角落里来。你们来得正好,我被他吐了一身,要是你们跟他相熟的话,能代我把他送回去吗?”
子询很有礼貌地问道:“兄台怎么称呼?”
“我与蝥的叔父蝛相熟,蝛回蜀地之前,曾拜托我替他照顾蝥。”
“原来如此,辛苦兄台了。”
“哪里哪里,出门在外,大家互相照应罢了。”
子询随后看了一眼酉的手臂,惊讶道:“你流血了。”
酉心中暗叫糟糕,心思急转,说道:“啊,刚才扶着他走的时候摔了一跤,一点小伤,不碍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请。”
转身之后,酉被鼻子和手臂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心中大骂:“真晦气!”
刺杀不成,功亏一篑,酉却是不愿放弃,杀心依旧:不行,我还得再找机会,决不能让此子继续活着!若否,我大周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