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月,我便接你过门,孩儿终是要回白家的。”白语鹤道。
不得不说,陆妩心里有些感动,白渣男至少还有些人性……
“多谢家主。”陆妩谄媚的答谢道。
“你一直唤我如卿的,怎的糊涂了?”白语鹤皱了皱眉道,“听小淑说,你大病一场后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是这样吗?”
陆妩心下惊出一阵冷汗来,诺诺应了是,白语鹤也不追究,又问了陆芜几句近况,想来是还有政务在身,也未久留。
陆妩觉得头很疼,她想不明白,刚刚白语鹤对她说重话的时候,态度分明不似作伪,可是后来又一反常态温言相向,不得不说,太奇怪了。
白语鹤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为今之计,便是从那三个丫鬟口中套取消息,既然小珮是最亲近的人,她还是应该从她那里入手。
第二日陆妩起了一个大早,小珮照例在东院角煎药,陆妩醒过来后没吵醒守夜的小钏,蹑手蹑脚走出门去。
空气中朦胧一片,楼台隐在薄雾中,树木凝成一团浅青色,与远方灰白的天色融汇成一种虚无的色调,气候寒凉,陆妩仅着单衣,外罩一件水蓝色对襟长衫,风盈满袖,凉气游走在通身肌理上,陆妩冷的牙齿打战。
东院角小门房内,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成一团,她的身前是一个冒着热气的炉子,一缕烟雾从炉子上升腾而起,刺鼻的中药味弥漫在空气中,是陆妩熟悉的令人作呕味道。
陆妩眼见那人将药端进门房之中,陆妩的心中忽然有一种预感,她没有即刻进去喊住小珮,反而躲在门外朝内窥视,陆妩似乎瞥见了一些异像。
小珮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纸包,将粉末倾倒入浓黑的药汁之中,陆妩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下大惊失色,小珮她往药里放什么呢?难不成她还想毒害她?
浓黑的药汁被倒入那碧玉碗之中,陆妩感觉肚子里一阵翻腾。
小珮将药放在托盘之中,端起托盘往前走,与站在门口的陆妩撞了一个满怀。
“啊!”小珮的手一松,玉碎,药倾,浓黑的汁子将陆芜妩白色的绣履染黑了一角,衣角也溅了些许。
“你往药里放了什么?”陆妩用一种近乎失态的尖锐的声音喊道。
“小姐?”小珮疑惑不解的看着满脸怒容的陆妩,“奴婢按您的要求放,您怎么责怪奴婢?”
“我要求你放?”陆妩问道。
“您忘记了?这药极寒凉,每日只加一点,平日诊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天长日久了,寒气积在身体之内,生产之后将有血崩之症。”小珮垂眸阴着脸道,“您忘记了?”
陆妩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难不成这身体的主人还是个受虐狂?一心求死?难怪每天喝那么多名贵的补药,身体还朽的跟具枯木似的。
“我叫你放的?”陆妩问道。
“小姐您怎么忘了,买药的单据,便放在您的枕头下面,上面印有您的手印。”小珮道。
陆妩扶额。
“夫人!”小钏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陆妩有些尴尬的朝小钏笑了一下:“我早上起来遛遛弯。”
“您怎么这样任性,天气寒冷,为何不多穿些衣裳。”小钏将手中的薄夹袄递给陆妩,陆妩心中一暖,接过了衣裳披在身上。
陆妩叫重新熬了碗安胎药,那药是断断不能再放了,身子要重新养好还需要一个过程,先不急,陆妩又按照小珮的指示陆芜去屋内找那张单据,在枕头下漆床的夹层中找到了一个红木锦盒。
打开锦盒,陆妩找到了一些属于陆芜的东西,她将自己锁在屋内,仔细的检查这些东西。
锦盒内果然有小珮说的单据,陆芜为什么要自杀?她要留在丞相身边,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应该开心才对吗。
单据是真的?手印不会是在她无意识时候印上去的吧,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小珮在下毒害她了,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丫头到底为什么要害她?
而且陆妩现在身体状况那么差,怎么可能全部因为毒药,若白语鹤对陆芜有心,有爱情的滋润难道不应该是面若桃李?就算是药性寒凉,但是她现在怀孩子也不过三月没有饮下多少,看不太出来的,现在她这样子,倒像是长久心思郁结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