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着笑赞道:“真是个好名字。”
两人正聊着天,庞盏走了进来。他让小和去给秦桑帮忙,然后低声说道:“师父,刚才本地官员来找徒儿,想塞个随行医生。”
裴锦并没觉得不妥,“你决定就好,平日同在医所看诊,人品医术你都了解的。”
庞盏迟疑道:“只是这名医生从未来过医所,徒儿连名字都没听过。”
裴锦皱了皱眉,这就有意思了。
太医院副使在此,所有医生都拼命表现,若是能跟随副使在受灾各处走上一圈,不仅丰富了阅历,同时也有了名气。
而这一位想随行,却从没在医所出现过,这也太不合理了。
庞盏道:“徒儿本想拒绝,可那官员将人领来,说他医术了得。”
裴锦道:“那你不妨去瞧瞧,看过了人再做决定。”
庞盏依言出去,没过多久便回来,“徒儿考较一番,他医术的确不错。他说前些日子腿上有伤,这才没去医所。只是,他这么久没出现应该伤得不轻,咱们刚要出发他就好了,这未免太过凑巧。”
裴锦微微颔首,“的确,痊愈得太是时候了。”
“还有,徒儿瞧着他十分眼熟,只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医理对答如流,针灸也很出色,徒儿做主将他留下,盯紧点儿就是。若是心怀不轨,迟早露出马脚。”
裴锦笑道:“好,听你的。”
次日,御寒衣物有条不紊发了下去,又过了两天,便是赈灾大部队转战的日子,端王景淳也选择在同一天回京。
天很蓝,景淳心里却不太阳光。
但他是体面人,不愿让别人看笑话,于是脸上保持得体笑意,看着沿街百姓夹道欢送。
可惜送得不是他,是景渊。
哪怕睿王在粥里掺了两天沙子,哪怕他发过带有麦麸和米糠的糙粮,但百姓吃饱了,穿暖了,破损的房屋也有了着落,景渊就是大大的好人。
其实百姓不看那些花活,你抱着我家孩子喂饭又能怎样?你亲自派粥又能怎样?做完秀你就没影了,我们还是吃不饱,那有什么用呢?
所以,百姓们自发编歌谣称颂的,永远都是带来切实帮助的人。
小和背着小包袱,坐在马车前面晒太阳,跟赶车的秋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秋生哥,你是秋,我是夏,一看咱俩就是一伙的。”
秋生笑呵呵应了一声。
“哥,歌谣是唱睿王殿下的。”孩子一脸崇拜,“王爷老多功德了,我能跟着沾不少光。”
秋生逗他,“那裴副使呢?”
“我必须寸步不离呀,裴副使身上全是金光。”
裴锦在车里敲敲车门,“我是日头啊?还光芒万丈的?”
小和嘎嘎地笑,眼见着队伍出城,裴锦怕城外风大,叫他进车里待着。
前方就是岔路口,端王和睿王马上就分道扬镳。
景淳道:“赈灾不易,阿渊还需谨慎,京中自有哥哥照料,大可放心。”
提到京城,那可就有点儿威胁的味道了。
景渊不动声色,“三哥身子羸弱,外面风紧,还是在府中好生休养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