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宗正府中虽然名微望寡,但当初听君朗说,他在大将军府时,就曾面驳袁绍、直谏袁绍不谙胡人心思,君朗与曹操也都觉得李天所言不无道理……这求援信,就让李天来想想说辞吧。”
他这么想着,就把李天招来。
“拜见宗伯。”李天很快就到了,恭敬地任由刘虞吩咐。
刘虞也不客气:“大将军矫诏征发匈奴骑兵,但是暂且被羌渠单于拖延了。
大将军便让我以个人之名,给羌渠单于私信,从旁怂恿。素闻你知胡情、擅揣摩胡酋心意,可愿帮我写这封求援信?
放心,最后我会亲自润色、誊抄一遍的。”
刘虞只需要李天帮忙想几点劝诱的话术。
李天心中一沉,第一反应依然是劝阻:
“宗伯,我一贯以为,纵然征发南匈奴成功,只要朝廷不给钱粮,南匈奴内部恐怕也迟早不稳。
何进既然征不到,不如就此作罢?”
要李天写信,对李天而言当然毫无难度。
他辈子就是外交学院的,只是后世天下太平,用不到他那一身诈英坑美的屠龙之技,他才大材小用去当谈判专家。
现在能学有所用,把本专业的技能用,李天早就阴血沸腾,想要发泄阴谋骗人了。
但提醒是不得不说的,否则将来南匈奴真出了事,刘虞怪罪他那就不好了。
刘虞也有很多难处,最终果然没有听进去: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南匈奴迟早不稳’,这个迟早究竟是多久呢?
朝廷枯竭,远水不解近渴。
如若强征南匈奴,会导致羌渠单于一年半载之后才不稳,甚至数年后才逼反,那么眼下就该征!
匈奴人不会连这点压迫都受不了吧?
总不至于第一次不给钱征,他们立刻就反?
而且,箭在弦,已经不得不发,羌渠单于跟何进虚与委蛇,也只是说秋草马肥之后再南下,没说不南下。
我们不写这封信,羌渠单于最终还是会南下的,我总不好从中作梗阻挠何进。
既然如此,迟不如早,说不定靠着这些兵,还能尽快压制幽州乱局。”
刘虞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
征发不征发是何进的锅,他们宗正府的人推动,只是加速这个进程,结果不是他们决定的。
既然如此,李天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而且已然撇清了全部“你为什么不提醒”的嫌疑。
咱就当一把宋义,预言一次“项梁之死”,长痛不如短痛吧。
李天拱手应诺:“既如此,素愿效犬马之劳。
还乞一封宗伯原先与胡酋之间的抚慰书信,好让卑职习学宗伯的口吻措辞、称谓礼数。”
刘虞便翻出一封原先在幽州做官时,跟胡人酋首往来的旧书信,内容不太敏感的那种,递给李天当面揣摩。
李天略微看了一会儿,便提笔开始写,居然都不用怎么想。
“这李伯雅写这类书函,竟如此轻车熟路?
怕是卢子干劝诱胡酋,都没他这么利落吧?”
刘虞光是看李天下笔的速度,就是微微一惊。
李天之前的文笔速度,已经惊讶过很多人了,从刘备到张郃,都见识过。
但刘虞却是第一个见识到李天写外交文书速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