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陌生的地方,当花影提出让紫竹跟沈云绾分开去住下人房时,紫竹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在别人的地盘上,紫竹怎么可能放心太子妃一个人。
“夫人有所不知,我的婢女自幼陪我一起长大,和我同吃同住,若是离了她,晚上我会睡不着觉。”
沈云绾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花影夫人也不好再坚持。
横竖这丫头跟着自己进了山庄,就别想再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沈云绾居住的这间厢房一看便是临时腾出来的,屋子里能够明显看到另一个女子居住过的痕迹。
“小姐,看来他们今晚就会有动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云绾打开窗户,四下看了看。
幽州城的气候不像京城一般四季分明,如今已经要穿夹棉的衣裳了。
幸好沈云绾和紫竹都有内力在身,否则,就凭身上这件单薄的衣服,非得冻坏了不可。
“丑时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如果我是对方,一定会选在丑时动手。所以趁现在,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养精蓄锐,去打接下来的硬仗。”
“小姐,您睡里面,奴婢睡外面。”紫竹抖开床上的锦被,将床铺好。
沈云绾和紫竹已经睡下,花影这边却是毫无睡意。
“那两个黄毛丫头睡着了?”
“夫人,郭小姐半个时辰前便灭了烛火。”
“您看,今日之事要不要禀报给将军。”
花影的目光瞟过去,带着一丝冷意。
“将军日理万机
,就为了这点小事便打扰他,你是想在将军心中落下一个无能的印象?”
“夫人,可若是三天之后让姓郭的丫头发现我们毁约,会不会跟我们鱼死网破?”
花影对面的男子并不赞同。
“你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吗?还真让姓郭的那个小丫头唬住了。等她们落我手里,你也不想想,一个闺阁千金,就算再聪明,可她平日养尊处优,那身细皮嫩肉受的住刑讯之苦吗?”
花影语气极冷。
“这人都是贱骨头,总能把她打服。”
男子想想也有道理,遂点了点头:“那夫人,我们今夜何时动手?”
“郭芙玉的婢女是个高手,最好趁着她们熟睡的时候下手,这样才会一击必中。”
沈云绾沉浸在睡梦中,鼻间忽然飘来一股淡淡的甜香,她倏地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紫竹也清醒过来,她不敢有大的动作,便大着胆子在太子妃的手心挠了挠,瞬间,紫竹的手指便被软若无骨的玉手包裹住了。
紫竹不由松了口气。
看来太子妃娘娘也醒了。
空气中的甜香越来越浓,对方大概觉得时机已到,“吱呀”一声,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撬开了门栓,接着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
沈云绾放缓了呼吸,听着那人的脚步绕过哦清风,一路不停,径直走到了床榻前,显然对房间的布置烂熟于心。
脚步声停下了,来人却站在床帐外头,迟迟没有行动。
就在紫竹满心疑惑
之际,只听那人抬起胳膊,“刷”的一声撩起了床帐。
“叮叮叮”吹毫断发的软剑与长刀交战在一起,金属相击声连绵不绝。
那人不想迷香的分量都下得这样重了,竟然会对床榻上的人毫无影响。
“敢夜探我们家小姐香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床上空间狭小,紫竹飞身扑下,攻向来人下盘。
那人连忙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紫竹的这记杀招,但仍觉得双腿之间凉凉的。
这小娘们可真狠,所有的剑招尽朝着自己的下三路来。
男人不想在今夜变成太监,丝毫不敢大意,转瞬之间,便与紫竹过了百十来招。
只是一个强弩之末,一个却是猫戏老鼠。
男女在体力上有着天生的察觉,但紫竹内力深厚,极大地弥补了这一点。
男人身上的剑伤左一道,又一道,虽然不致命,却让他痛苦难耐。
终于,男人不敌,单膝跪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今天是我卫十一技不如人,不过你也别得意,你们的这间厢房早就被包围了,若是不肯束手就擒,就等着被射成刺猬吧。”
“你当姑奶奶是被吓大的?”紫竹嗤笑了一声。
“我们主仆今夜若是不幸死在这里,还有整个卫家给我们陪葬,死的也值了。”
男人趁着紫竹说话的间隙,从袖中摸出一枚暗器,朝着紫竹的方向飞去
紫竹反应极快,侧身避过。
她拔下头上的一簪,出手如
电,锋利的簪尾扎进了男人的胳膊。
“还敢搞偷袭,真是卑鄙无耻!”
男人捂着受伤的胳膊,目光透出一股子怨毒。
“双拳难敌四手,我就不信你还是三头六臂。”说完,朝着外头打了一声呼哨。
真让这小娘们猜对了,花影夫人严令不许放箭,可不能放箭又如何,他们还有人海战术。
这婢女武功再高,也总有力竭的一刻。
“哈哈,我的确不是三头六臂。”紫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明明身陷重围,神情却无比嚣张。
“你们这群蠢货,就没发现我们家小姐不见了吗?”
房间里,花影自从去了卫将军身边后,便过上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这还是第一次熬夜。
尽管桌上摆着一壶浓茶,花影仍是呵欠不断。
旁边站着的婢女劝道:“夫人,您不如先歇息一会儿,卫十一那头若是传来了好消息,奴婢再叫醒您。”
“啰嗦什么,别在这碍我的眼了,赶紧退下。”花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困了的缘故,右眼一直在跳。
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等到婢女离开后,耳根子总算清净点了。
花影没有忍住,掩嘴又是一个呵欠,一双眼睛已经困出了眼泪。
她拎起茶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浓茶,也不管茶水早就凉了,一口气全喝了。
顿时,脑海里一个激灵,花影总算清醒了几分。
“夫人,好消息!”婢女去而复返。
花影惊喜地站起身:“人拿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