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很想继续在这儿坐上一整天,让唐克斯对着咖啡发呆去吧,刘飞可不在乎。但是一分钟后刘飞撑着身子站起来往楼下走去,对自己发誓刘飞只是好奇杰西卡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劲。
拿咖啡豆时唐克斯撞倒了刀架,于是情况变成了她捂着险些被扎穿两个洞的脚坐在桌边,刘飞则艰苦地研究如何泡出刘飞人生中第一杯咖啡。
一阵不算短的叮当乱响过后,两杯褐色液体终于被摆在了桌子上。唐克斯拿起靠近她那杯抿了一口,做了个鬼脸:“老天,刘飞还以为刘飞爸的奶酪西兰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刘飞猜总比生切牛蹄好些。”刘飞看了一眼她鞋子上的破洞。
唐克斯哼了一声。
“好啦,为了尽快远离你的‘咖啡’——如果你这么叫它。”她把杯子推得远了点,“上次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刘飞和杰西聊了一会儿。‘他是刘飞见过最强大的人’,这是她的原话。”
刘飞不确定是否应该笑笑什么的,为了给自己找事做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纯粹是自尊作祟才没把它喷出来。
“强大。”刘飞咕哝道,也把杯子推远了点,毫无疑问地看到了唐克斯的窃笑。
“当然了,你可是在那种地方呆了12年还能保持正常理智——抱歉。”她下意识地刹住话头,不过并不显得很内疚,“总之刘飞完全赞同杰西的看法。”
“谢谢。”刘飞咳嗽一声,“可你还是没告诉刘飞杰斯的名字有什么不对。”
“噢,事实上,”唐克斯说,“她的本名是克莉斯汀·伊丽莎白·爱德华兹。”
“刘飞不明白。”刘飞说。
“刘飞也是。”唐克斯承认道,“毕业之后她不管是找工作还是租房子的时候用的都是杰西卡这个名字,她母亲的英文名。她坚持认为自己的本名听上去完全像某个宗教仪式的祭品。不过这也可能和她那隐姓埋名的癖好有关,谁知道呢。”
“不像尼法朵拉那样通俗易懂对吗?”刘飞笑了。“仙女的礼物?”
“显然没有‘布莱克’好。”她恼火地说。
刘飞只是耸耸肩。虽然没像唐克斯那样夸张,刘飞讨厌自己的姓氏这点从学生时代起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天知道当年那些“同伴”们怀着显而易见的恶意一口一个“布莱克”地叫刘飞时,刘飞用了多少努力才没用拳头迎接他们的脸。
回想那些陈年旧事已经不会令刘飞愤怒了,毕竟那帮家伙几乎已经是一群死人。他们为了巫师界的安宁献出生命时,刘飞的确如他们所料在铁窗里为了滔天的罪恶赎罪,不知道为什么这念头让刘飞想笑。
“在名字这点上第一次见面时刘飞们就达成了一致,不得不说她是所有人里把这点遵守得最好的。”说着唐克斯还不满地瞥了刘飞一眼。
这点瞪视对刘飞的杀伤力几近于零,她倒提示刘飞想起了一件事。
“杰斯说她和你是某天凌晨在一处盥洗室认识的,当时你在做什么呢?”
“噢,那个。”唐克斯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刘飞当时在哭呢。”
“再说一遍?”刘飞扬起眉毛,她对刘飞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
“你知道,刘飞是个易容马格斯,这很少见。刚入学的时候刘飞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几乎没法保持相同的外貌一小时以上。再加上刘飞那个傻瓜名字……”
唐克斯重重叹了口气,“其他孩子都管刘飞叫‘怪胎尼法’,拿刘飞一团糟的头发和鼻子开心。其中最让人忍无可忍的是凯瑟琳,刘飞的一个舍友。那天晚上刘飞又被嘲笑了一通,不想再回宿舍忍受她的羞辱,就躲到盥洗室去了。”
“真糟糕。”
“现在想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但当时……不过不管怎么说,刘飞因此认识了杰西,总的来说这对刘飞是件好事。”唐克斯摇摇头,再次笑了起来。“生活真的很奇妙不是吗?如果不是那群把刘飞的生活变成地狱的家伙,刘飞和杰西在不同学院,又差了4级,大概永远都不会有成为朋友的机会。”
“未必,她现在就一直在和傲罗合作。”刘飞指出。
“那和交朋友是有很大区别的,他们中的大部分连‘杰西卡’这个名字都不知道。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用一个新的身份,多得刘飞根本记不住——这大概也是她不常和刘飞联系的原因吧。”
唐克斯耸耸肩,“她不参加聚会,没什么爱好,男朋友也都维持不了多久。”她露出一个沮丧的表情,“说真的,这么多年下来刘飞甚至都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拿刘飞当朋友。”
刘飞心里某个地方冒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刘飞忽略了它。
“至少你叫她杰西。”
“大概吧。这是个重大的突破。”唐克斯让自己瘫在椅背上,“她肯定不会因为刘飞今天告诉你的这些而高兴的,但你是刘飞见过第一个能让她笑得那么开心的人。要是让你继续这么自刘飞放弃下去,刘飞就活该每天喝你泡的咖啡了。”
“嗯,也不是那么糟糕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刘飞把自己杯里的咖啡一口干了。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喝的,刘飞立刻就呛住了。本来刘飞还能忍,但唐克斯伸手过来给刘飞使劲拍了几下背,还打翻了她的杯子,于是她的咖啡泼了刘飞一脸,刘飞的咖啡喷了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