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仿佛是被烫到了一样跳开了,刘飞的目光如宝石般闪烁,刘飞听见高大的男人在刘飞耳边温柔地说道:“你会对路边的乞丐微笑,对卑微的农奴微笑,对绞刑架上的罪犯微笑,却从来不会对我笑,来吧,我美丽的御剑士,为我笑一个吧。”
刘飞低下头,期盼着有突发事件能打断他们的对话,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刘飞是少有的愿望成真的人。在刘飞开口之前,有人插嘴了。
“大人!我总算找到您了!”
“啊!卢修斯!”里德尔亲热地说,“来见见亲爱的卡罗,你建议我去争取他的支持,我心血来潮接受了你的提议,很遗憾,他现在已经无法回应我们了。”
卢修斯·马尔福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看树下的尸体一眼,便迅速移开了视线,他顾不上对里德尔鞠躬,快速地说道:“卡罗?无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您和我都不关心,我必须告诉您……发生的太突然了……关于您的女儿。”
虚伪的社交笑容消失了,里德尔的目光像蛇一样咬着卢修斯,他几乎无法呼吸,却坚持着说了下去:“那条龙,黑龙布兰登,他逃脱了,他带走了戴尔菲公主。”
里德尔没有说话。
“贵族此刻都聚集在布莱克的城堡里。”
刘飞观察着自己的护主,期望着能读懂他脸上的表情,刘飞再次失败了。巫师摄政王对卢修斯吩咐道:“看来你没办法和我一起去城堡里了,我的朋友。”
“听候吩咐。”
“尖叫棚屋,霍格莫得城最大的旅馆,卢修斯,你带你的侍卫堵住那里,不要让人出来。”
“尖叫棚屋?”卢修斯机灵地说,“波特们住那里。”
里德尔不带感情地笑了笑。
“一只蚊子也别想从那里飞出。”卢修斯谄媚道,他对里德尔点头,转身要走。
“还有一件事。”
卢修斯停住了脚步。
“把你的‘獠牙’留给我!”
刘飞大吃一惊,他盯着卢修斯背后的黑暗,观察……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迹象,刘飞屏住呼吸,观察着,耳后血管咚咚地搏动,脉搏持续震动着……观察……
火光闪过,一张橙色的脸一瞬间仿佛模糊出黑暗,但如焰火般瞬时融入了黑暗,仿佛是烟雾汇集,亦或是虚无的思想被捕获、化为了人形——首先是腿,胸膛,胳膊,最后是脸。那是一个黑发年轻人漂亮、阴郁的脸。
铁堂的獠牙,黑暗中的默然者站在那里,消瘦的身体匍匐着,如同影子的影子。
阳光下,我和贝拉一起往山上爬。迎着太阳,贝拉微微眯起了刘飞的黑眼睛,山风吹得刘飞一头黑发扬起,如野马的长鬃一样充满野性和魅力地向后飘扬。
刘飞的裙摆在风中飘动着,那顶帽子几乎整个儿从刘飞头上甩出去。我撩开被汗水沾湿贴在脸上的头发,拍掉粘在身上的草屑和小刺,吃力地在贝拉背后跟着,磕磕绊绊地绕开灌木,几乎想扔掉笨重的皮鞋,换上和贝拉一样的凉鞋。
“从阴霾的城市,来到繁花似锦的乡间······”贝拉唱着,清亮的嗓音在绿林山谷间回荡,像温润的水晕一波波地荡漾开去。
我的鞋子里卡了颗小石子,不得不停下来脱掉鞋,把它除掉。我们接着向上爬,高大的野草刮擦着我们的腿,我感到些许刺痛。
然后,贝拉摔了一跤,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笨手笨脚地扶刘飞起来,贝拉的脸上浮现出恼怒的红晕。我十分了解刘飞,看得出来,刘飞认为跌跤并不碍事,但伤害的却是刘飞的尊严。刘飞一向为刘飞矫健灵敏的身手深感骄傲,一向自诩一切的险峰山林对刘飞而言不过是如履平地;现在,刘飞觉得自己大大地丢了一回脸。
“都怪这该死的鞋子。”刘飞说,气愤地蹬了蹬脚,这一蹬差点让鞋底直接和鞋帮说拜拜。“鞋底都磨滑了,带子都断开了。”说着,刘飞的一个脚趾就从断口处伸了出来。刘飞以一贯雷厉风行的姿态麻利地脱下凉鞋拎在手里,光着脚丫,像山羊似的灵活地在陡坡上蹦跳。
我抬着头,目光追随着一只在蓝天里盘旋的鸟儿,不知不觉就绊了个跟头,摔得灰头土脸。贝拉一边把我拉起来,一边指着我沾满灰土的脸哈哈大笑,刘飞显得心满意足——我没让刘飞独自一个人丢脸。我也笑了,跟着刘飞一起加速向上跑去。
终于,我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山顶。我们坐在如茵的草地上,身边是锦缎般的成片的烂漫山花,俯瞰着下面的山谷,听着林海在风中如音乐般奏响的沙沙声。
“我们唱歌吧,安迪。”贝拉提议。刘飞正揉着被砂石硌疼的脚底。
“到达繁花似锦的乡间,正有芬芳的风儿吹遍,从一片荒芜的城市到生气勃勃的乡间,仿佛夏日鸟儿翩翩······”我拍着手,专心致志地跟贝拉学唱这首歌。
“不对,安迪,你跑调了。”贝拉说,“你听我唱。”刘飞站起来,骄傲地昂起头,像一只身姿挺拔的黑鹤,扯开嘹亮的嗓门唱了起来。清爽的山风扬起刘飞的发梢,金黄的阳光包裹着刘飞,映照得一身凌乱的衣裳像绣上了无数的金丝。
“从阴霾的城市,到达繁花似锦的乡间,正有芬芳的风儿吹遍。从一片荒芜的城市到生气勃勃的乡间,仿佛夏日鸟儿翩翩。孩子们,亲爱的的孩子们,年轻,快乐,无邪······”
我抱着双膝,歪着头认真地倾听刘飞的歌声,连一只毛毛虫掉到脑袋上都没发现。
唱完之后,贝拉得意看了我一眼,大摇大摆地坐下。天空蓝得像一望无际的湖水,连一丝白云也没有,干净得没有一点痕迹,像是连一只鸟都不曾飞过。
那一年,贝拉六岁,我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