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阁老,容我多问一句,以你的经验来看,我这个监国殿下,能做到何种地步?”
朱由检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朝堂老将,当然要多问一问,弥补一下自己官场经验的缺乏。
他这么问,其实是想让李国普站在他的中立的角度,来猜测一下魏忠贤会忍他到何等地步。
总不能自己羽翼未丰,就开始硬桥硬马硬干,那样虽然爽,但很容易引发大乱。
如今不是太平时节了,有些遗憾。
李国普明显懂了,思考的时间更长,他擅长明哲保身,却不擅长党争,尤其是和监国殿下暗指的魏忠贤为首的所谓阉党。
“回殿下,臣并不精通此道。不过,以臣的经验来看,陛下病榻缠绵,眼下宜静不宜动,不宜大张旗鼓。
西山大营入京一事,是陛下亲口允准,其余诸事,还是一切如故为好。
至于王府内部事务,臣不便置喙。”
李国普说这话的意思,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皇帝还在,魏忠贤的位置、内阁的位置都很稳固,势力盘根错节。
信王你已经借助皇帝的旨意亮了一次肌肉了,在王府里怎么折腾都行,不要在外面大张旗鼓瞎折腾。
朱由检“嗯”了一声,话头一转,说起书法、宋应升兄弟的事情,良久,才亲自送人出府。
又是一天清晨。
即使成了监国殿下,朱由检还是每日早起,和护卫营一起参与晨练,一起吃早饭。
对于短时间膨胀到原有数量近八倍的护卫营,朱由检寄以很大期望,他希望这些人能够尽快在新的编伍之下磨合成型,能够习惯每日一练的氛围,能够忠君报国,听他的话,最终如臂指使。
只要魏忠贤在,他还没正式登基称帝,生死的危机就还在。
他希望新的护卫营,能够成为他最坚固的盾牌。
骆养性已经不负责护卫营了,被朱由检指派,专门和徐应元一起,收集宫中、朝中、京中的各种消息。
负责训练的,是他亲自任命的五大把总。
“怎么样?护卫营什么时候能恢复战斗力?”
朱由检召集哨官以上开会,解决了些磨合的问题,等到会议快要结束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把总们相互看了看,最终周镜出列回道:
“回殿下,以属下五人估计,预计最少需要半个月。
这批人战场上的手艺都还在,只是,在西山大营散养了半年,有些荒废了。无论是个人手艺,还是军队阵列,新编伍,新战法,都需要重新磨合,习惯,探索。
属下等已经在加强训练,以备殿下所需。”
朱由检点点头,他不定时会过来巡视,护卫训练什么情况,他也知道,实际情况确实是这样,刺头儿需要下面人收服,军纪军规需要重申,忠诚度需要提高,目前完成的,也只是换装和编伍两项而已。
就算是他前世是个马拉松跑者,一旦有个半年不跑,重新开始,也需要一个月来适应。周镜这估计,他都认为乐观了,能一个月内练好,就已经很棒。
“嗯,按照计划进行吧。”
“还有一事,护卫营现在也缺文书等佐官,目前不宜调动。本王有决定。
本王决定,开办护卫营夜校,地点就设在承运殿西侧偏殿。每日晚,除去轮值人员,队长以上军官,都要到场学习。不识字的,从识字开始。
本王不希望,以后你们连个书面命令都看不懂。
把总监督哨官,哨官监督队长,十日一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