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风脸色阴沉,当他再度看向少年时,对方已消失不见。
而那飞扑过去的少女受到劲气的震荡也直接晕了过去,薛天风见状一言不发,眉头紧皱。
居然是子母空间阵!正所谓一阵破,一阵起!
他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倒不如一个娃娃。”
当下他也不再计较安尘生死,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算洛瑶情根深种,甚至可能因为此事留下心魔,他也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毕竟洛瑶乃是整个洛家崛起的希望,在这件事上,他薛天风做不得半点让步。
随后,他慢步上前抱起洛瑶,身形几个腾跃间便是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一片碎石瓦砾。
……
这是一处偏僻之地,一座石碑,一颗老柳以及一条蜿蜒小河。石碑之上刻有“不仁宗”三字,字体古朴大气,如游龙走虺。
在河边,有三道身影席地而坐,一肥两瘦,其中一瘦乃是一名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老者。
他手持鱼竿,双目微闭,而这鱼竿也怪,不见浮子鱼钩,只有一根细细的麻绳垂落在河流之中。
其中那身形肥胖的男子抹了一把满脸的横肉,打了一个哈欠道:“师父,你都钓了一个甲子了,也不见你钓上来一条鱼,你再这样,师娘肯定要大发雷霆了。”
那老头听到这话顿时面皮一抽,对着肥胖男的后脑勺反手就是一巴掌,骂道:“你师父我像怕老婆的人吗?我李不易好歹也是一宗之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是是是……”另一名瘦子随声附道:“师兄,师父当年可是人称“鬼屠”的狠角色!怎么会怕一个女……”
嘶
瘦子话还没有说完,却倒吸一口凉气,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耳根处传来。
“哎哎哎……疼!疼!疼!”男子痛苦的哀嚎起来。
只见一个手提食盒,身材略显臃肿的中年妇人瞪大了双眼,右手使劲的攥着男子的耳朵骂道:“好你个张五,亏老娘我天天挑水做饭,供你们师徒三人吃喝,想不到竟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歪种。”
张五求饶道:“师娘饶命,师娘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没曾想妇人手中的劲又大了几分:“哦?还有下次?”
“没了没了……”张五赶紧说道,再这样下去,他的耳朵非得被拧掉不可。
妇人松开了手,她憋了一眼正在幸灾乐祸的肥胖男子,那男子立马收敛起来,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她没好气的骂道:“王六,你别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师徒三人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够了……”这时,那垂钓的李不易终于忍不住喝止道:“三娘,都什么时候呢?莫要耍那些小孩家脾气。”
那叫作三娘的妇女听到后也不再胡搅蛮缠。放下食盒,双手叉着腰直勾勾的看着李不易。
李不易顿时心里发毛。
那张五王六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立即默契的拿起食盒,默默的找个僻静地儿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顿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入二人耳朵,两人皆是打了一个寒颤……
闹腾了一会,四人一起吃过午饭,李不易又重新回到之前垂钓的位置。
三娘走近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水面,眉头皱道:“我看你自从修为全失过后,这天衍神术也是虚有其表,这都一个甲子了,别说鱼,连个水花都不多见。”
李不易脸色发红,心中也有些发急。这是最后一个甲子了,若是自己还钓不到鱼,那这不仁宗就彻底断了传承,而自己也将寿元耗尽,难逃轮回之苦。
他在岸边走来走去,心烦意乱。平日里吵闹的两个徒弟也看的出来师傅是真急了,一时间都不敢造次。
然而平时凶悍的三娘却是上前道:“你急个什么,虽然你修为不在,寿元将尽,但是老娘还没有死勒,大不了你我同去那轮回之中走上几遭,又有何惧?”
李不易内心感动,他笑道:“什么死不死的,还没到那时候。”不过任谁都看得出他眼神中的担忧之色越发浓厚。
毕竟他的生死是小,这不仁宗的传承是大!
一时间,四人并排而坐,平日打打闹闹的几人,此时竟是没了闹性。
然而就在太阳落下最后一丝余晖,众人的脸色无比沉重的时候,那根鱼竿却是猛的一沉,惊的四人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上…上勾呢?”王六不可置信的叫道。
啪!啪!
两巴掌声响彻起来,张五王六俩脑袋同时吃痛。
李不易拍着腿大声叫道:“两个呆子,还不快去摁住它,别让鱼竿跑了。老子的性命可就看这一回啦!”
二人听后立马来了个恶狗扑食,双双摁在鱼竿之上。
李不易本也想扑过去,却被三娘一把拉住,她挽起袖子说道:“你一把老骨头又没有修为在身,还是让我来。”
李不易点了点头,嘱咐道:“那你小心。”
“嗯!”妇人一头扎进了河里。
张五王六见状也是卯足了劲在岸上拉住鱼竿,丝毫不敢大意,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水面涌出一连串的水花。
三人神色皆是一喜,随后又都面面相觑,眼中充满疑惑。
只因那三娘上岸之后,那鱼竿上的麻绳依旧空无一物,不过在她的肩头却多了一位清瘦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