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昏暗半亮,茶山镇上的一些店家就在为开门迎客做准备了,街上此时的行人也大多是赶着上工或才下工的人,步履匆匆,都是为生活所迫的人。
一条长长的青石小巷,空空荡荡,只有一位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娘匆匆忙忙地小跑着,不知要去哪儿。
凌冽的秋风如小刀般刮过,许家三娘不禁紧紧的抱住双臂,脚下的步伐加快,脑子里不由想到:最近那人还没有拿工钱回家,阿娘和自己只能靠接点绣活补贴家用,家里连新的秋衣,都还没来得及添置,往年的秋衣由于洗的次数太多,已经变薄不暖和了,要出门的时候,只能在里面再加一件夏衫御寒。偏他每每做工回来还要喝酒吃肉,不如他意就要对阿娘动辄打骂,哪怕自己心中不愿给他花钱,但为了阿娘也得在他回家前准备好。
正想着,许家三娘已穿过小巷来到了街上,这条街上的店家大多都是平民所开,专卖给这附近住的人。而在这附近住的人,差不多都是家中有人在离这儿一里远的码头上做工。
三娘走到一家刚打开门的杂货铺面前,从怀里摸出二十文钱,心中不舍地放在柜台上,抬头见一人后,喊到:“赵大娘,我要打一壶酒,再拿上一包猪耳朵。”
“是许家的小娘子啊,你阿爹是今早回来呀?”那妇人一面说,一面麻利地用左手拿着个土陶做的酒瓶,右手从那装酒的大缸里用竹酒提打酒。三娘听到这话,勉强地应道“是呢,我阿娘让我快点买了回去。”
那酒瓶不大,三提就打满了,妇人用酒塞塞好后,又从身后的柜子上取下一个油纸包,一并递给了许家小娘。
“好生拿着,快些回去吧。”
“诶,大娘,这酒瓶我还是晌午的时候,给您送回来。”三娘伸手接过东西,急忙转身就往回赶。
这杂货铺的妇人看着三娘急忙忙地离开,脚下露出里面的夏衫裙摆,心中一叹道:“这许家妇人教得好,女儿的长相处事都出挑,就是没摊上个好爹。”
回去的路上,三娘看了看天色已大亮,心中着急,便没注意脚下,一脚踩在了一处青苔,身子就要往前倒下去,她连忙把东西护在怀中。
“嘭!”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用左手手肘,死死地撑着上身,等回过神来,心中不免庆幸:还好东西没坏。
三娘连忙爬起来,继续往前走。走了十几步,就发现手和脚都隐隐作痛,又赶着回家,不能看看摔成什么样,心中顿时觉得委屈,眼睛也红了,强忍着才没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