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蔚忽然听到不远处好像有吵杂声,好像出了什么事。走过去发现一族民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一把小刀直挺挺刺入胸口下方,大约在肚子位置。只见患者在地上哼哼地呻吟。
“怎么办?要不我们把他抬进屋里?”
“可是他流了很多血……”
“还是先把他弄进去吧,药师还没回来,这可怎么办?”
……
四周围几乎乱成了一锅粥,只见有两三个人欲上前抬起那受伤的人。
“不要动他。”
“不要动他。”
忽然有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左蔚放眼望去,一男子刚从人群中挤进来。本来乔宥伦看见大家都围在一起,就揣着看热闹的心态挤进来,没想到却碰上了这危急的情况,脸色一下正经起来。虽然自己是精神科医生,但是本科所学的临床医学知识还是没有忘掉。左蔚和乔宥伦互相望了一眼,似乎左蔚也感觉到了对方也是个专业人士。之所以制止他们移动伤患,是因为在搬运伤者途中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出血面积很大,刀身没入程度大约有一指长,但并没有伤及肝脏和脾肾。”乔宥伦蹲下身子观察道。
左蔚知道药师这几天都出去采药了,所以只好先吩咐人去药师那带一些必要的止血药与麻醉药等药品和其余的一些工具,接着于伤口近心端做了包扎止血工作。
乔宥伦这时已经拿起剪刀轻轻割开患者伤口附近的衣服,如果是在现代的医学条件,通过仪器准确判断出神经、血管的位置,有利于异物的清除,防止会发生意外大出血什么的。但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各种情况都只能靠猜测。
左蔚示意乔宥伦可以准备拔刀了。乔宥伦想想自己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精神科小实习生,理论上来讲不应该面对这种大型拔刀现场。时间静止了那么一小会,大家都在看着他的手。乔宥伦从墙上取下一条类似于毛巾的东西塞进受伤的人嘴里,以防疼痛过度导致伤者咬到舌头。
最后乔宥伦咽了咽口水,附上适量的灵麻散,瞬间就把刀给拔了出来。看得出来乔宥伦的实力还是在的,拔出的角度也是不偏不倚,使得出血速度和面积没有进一步扩大。左蔚快速将三七药涂在伤口处,三七具备良好的止痛作用与生肌作用,现如今的云南白药就是以其为主要成分。然后乔宥伦将细布按压住流血的伤口。
待把伤者送至床上,左蔚看了看送来的药物及工具,又看了一眼乔宥伦,说:“你能进行清创缝合吗?”
乔宥伦本来本科的解剖学就不怎么学,而且最为厌烦动手术之类的见血工作,所以刚才威武果断的头立马摇成了拨浪鼓。
左蔚拿起医针穿过肠线,经过高温消毒,正准备对伤者进行缝合工作。由于光线不足,手术可能较为困难。
乔宥伦灵机一动,马上让族民送来几面铜镜,让他们分别举着站在烛灯旁,镜子把光聚在了一起,整间屋子都明亮起来。左蔚打量了他一下,也没多说什么。接着就专心致志地进行缝合工作。伤者患处已上过灵麻散,缝补过程中尽量减少了病人的痛苦。
等完成工作,乔宥伦快要瘫软在地上了,虽然不是自己在做手术,但是一面对这些开膛破肚的东西乔宥伦便下意识地有点不适应。本来乔宥伦也有一个外科医生的梦想,但是外科太过血淋淋。并且乔宥伦觉得用动过手术的手再做甜品,甜品仿佛也蒙上了一种血腥味,所以才中途放弃了这个宏伟而壮观的志向。而且他大学上课时也不怎么学,基本都是低分飘过。当跟程冬说起这个原因时,程冬直接建议自己去开甜品店算了,不要再当什么医生。
不过,乔宥伦还是挺喜欢穿着白大褂的感觉,这是一种纯净的美,就像甜品一样,医生也总能给人带来生的希望、生的美好。经过折中考虑,乔宥伦才选择了未来的就业方向为精神科医生,他还常常自诩当精神科医生是为了拯救那些在心灵上迷失方向的人,外伤可以靠药物,世间最难痊愈的无非是人心。这种居功至伟的想法一直是乔宥伦当精神科医师的动力,他乐于享受这种人心重归的美好。
最终手术还是很成功,乔宥伦观察了下缝合处,处理得十分漂亮,一看就是十分老道那种。乔宥伦内心不由得多佩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