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心情复杂,坐在车厢内半晌无言。马叔一边哽咽一边赶车,时不时的举起胳膊拭泪,想起瘫在家中的老婆子他的心就一阵阵绞痛。
在这沉重的气氛中一路赶向慈姑庵。
沈流舒并不知晓前面马车的事情,她手里捏着那绣了绢花的软帕,有些紧张。一想到要为已经死去多年的夫人谢婉写祈福经她就有些心惊,谢婉死的太惨了,这让她总是有些害怕。
况且……
沈流舒低头看了看手中软帕,这帕子上的绢花是姨娘亲手绣的,特意走之前塞给了她,以防那个和尚认错了人。
那和尚她也只是略知道一些计划,但是并没有见过,和尚也是要通过软帕来分辨谁能动谁不能动,虽然她会嫉妒沈知秋从小锦衣玉食,都是相爷的孩子,她的小时候却……
但是这种毁人清白的事情,她从来不敢想。
她也是女孩子,她知道这种事情发生以后对一个女孩儿来讲,是足以毁灭一切的,她虽然嫉妒沈知秋,也常常因为她试图教育自己而感到厌烦,但沈流舒从没想过毁掉她。
但……
周姨娘说过,毁掉沈知秋,她将是相府的唯一的掌上明珠,再也不会有人压在她的头上,即使是嫡长子的沈珏也不行。
优秀的男子都会供她挑选,就连皇子也可以任其选择,沈流舒又十分心动。
她再也受不了被人操控的生活了,贫穷没有地位的日子她过够了,那种生活她想起就害怕的浑身发抖。
沈流舒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她捏死了软帕。
为了她以后的生活,沈知秋必须有此一劫。大不了她以后多照顾一下沈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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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沈知秋一行人才赶到慈姑庵。
早有姑子立在庵门口等候,看见沈知秋她们下了马车立刻迎上来,笑得一脸谦卑:“阿弥陀佛,贫尼见过嫡小姐,舒小姐。”
沈知秋看着她挑了挑眉:“你认识我们?”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只是二位小姐气质与常人不同,贫尼自是一眼便认出来。”
姑子双手合十弯了弯腰。
“哦?你的意思是,你一眼看认出了哪位是嫡小姐,哪位是庶出的?你倒是说说,哪里分的出来的?”
沈知秋侧身扫了一眼身后的沈流舒,挑唇问道。
沈流舒攥紧了手中软帕,低着眉眼,让自己不漏出半分情绪来。
姑子一脸尴尬,不知如何开口,沈知秋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她一眼,告诉她不多时还会有名女子前来慈姑庵便带着沈流舒先行进去了。
她熟门熟路的便去了庵主的厢房,房门并未关,庵主还是在那块垫子上跪坐念经,转着念珠。
沈知秋立在房间外,轻轻地敲了敲门。
“沈施主。”
庵主起身唱了句佛号,行了个礼。
沈知秋也回以佛礼,沈流舒也依着样子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