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舒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眼里盈盈含泪,柔声劝道。
沈知秋的胳膊被禁卫狠狠锢住,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她看着眼前浓情蜜意的两个人,恨得银牙紧咬。当初是她带着沈流舒入宫,虽入宫之后宫斗频繁,但也无碍她的后位,她本意看着她们小打小闹就算了,可妃嫔们相继出事,唯有沈流舒安然无恙,而她也被扣上妒妇的名号,被误以为容不得别人怀有皇上的骨肉,皇上再不肯踏入她的宫殿一步。
直到柔妃因为毒害皇后害怕刑罚投湖自尽时,沈流舒才因为以身试毒而辗转病榻,也因此被封了贵妃,独占皇上恩宠。
若说之前她被虚假的姐妹情迷住了眼睛,可现如今已经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这一桩桩一件件,使她不得不开始怀疑沈流舒,可她早已被禁足宫中,身边宫婢也被悉数调走侍奉沈流舒,她无人可用,眼瞎耳聋一般待在这凤台殿内。
沈知秋死死盯着眼前相拥的二人,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是她陷害她!
“这毒妇如何配生下朕的龙儿?!若不是她恬不知耻的给朕下药,又引诱朕来凤台殿,如何能怀上朕的骨肉?!这等心思阴毒之人,即使生下孩子也是肮脏的!”
“皇上,错全在大人,小孩何其无辜?舒儿也想抱抱皇上的孩子啊,就算舒儿不能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有姐姐为皇上诞下龙种,舒儿在一旁瞧着也十分高兴了。”
沈流舒倚在顾湛明的怀中柔声劝解,吐出的话语十分温柔楚楚可怜,可她面向沈知秋时,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却露出讽刺又狠毒的笑来,她轻蔑的看着现在跪倒在地的沈知秋,心中快意的简直想要放声大笑。
年少时沈流舒在乡下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有一个当宰相的爹却不敢相认,后来终于入了府,当了相府的二小姐,却又处处矮沈知秋一头!那时她就发誓,早晚她要将沈知秋踩在脚底,踩到泥土里,让她也尝尝在地狱一般的日子。
而今,她终于做到了。
“既如此,便依你。来人啊,将皇后打入冷宫,诞下孩子后将其过给舒贵妃,舒贵妃温柔善良,定能将朕的孩儿好好教导成人。”顾湛明下了命令,便要让禁卫带走沈知秋。
“皇上,那冷宫如何安胎?就让姐姐暂且先安在这凤台殿中吧,等到孩子出世再发配定罪如何?”沈流舒朱唇轻启,将皇上哄得出了凤台殿,又留下十名禁卫看守沈知秋。
“你们先在殿外候着吧,我要跟姐姐说几句体己话。”
“喏!”
打发走这十名禁卫,沈流舒袅袅娜娜的走近沈知秋:“姐姐,如今跪在我脚下的滋味如何?”
“我从小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我?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
沈知秋紧紧抓住贵妃榻怔怔问道,自从顾湛明说了孩子过给沈流舒后,她就彻底心死,再不想奢求什么了。
“待我不薄?简直笑话!你对我如同在养一只狗儿一样,高兴了给颗糖吃,不高兴了就打几巴掌!是啊,你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你的高贵与生俱来,而我只是一个卑贱的乡下庶女,见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我只想在相府求得一息生存,处处忍你让你,迁就与你,几乎要给你当牛做马了!而你呢?明知我爱慕林先生,你却将他秘密处死!你待我可真是不薄啊!”
沈流舒愈说愈激动,说到后来恨得几乎浑身发抖,矮身一手猛地掐上沈知秋的脖子,几欲要掐死沈知秋。
“咳咳……可那林书之,并非……咳,良人啊,我是为了你……”
沈知秋被掐的语不成调,伸手扒住沈流舒的胳膊,想要将脖子上的手给扯开。
“是啊,他非我良人,所以我就遇到了皇上啊,皇上可是货真价实的良人呢。”沈流舒却突然笑起来,收回了掐着沈知秋脖子的手,缓缓起身,“可多亏了你呢,不然我哪儿有如今的成就?你就在这儿好好为我安胎吧!”
沈知秋趴在地上,看着沈流舒袅娜的出了凤台殿,“砰“的一声,殿门被狠狠关住,扬起一地的灰尘,在窗上透进的光线中宛如密密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