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舒不是个会聊天的人,而二九更是一句话不说。老刘数次挽救陷入僵局的聊天后,绝望得提出告辞。
等人一走,严舒就急不可耐地对二九说自己的计划。
“明天咱们去集市看看,问一问思良齐在哪,总比咱们闷头乱找要好。”
“嗯。不论明日接过如何,你我二人务必出发!”
聚居地内的年集集中在地底一层的大广场上。最外围是聚居地的商贩摆摊,而外地行商则靠里,当地人分别称他们为“外市”和“内市”。集市内的流通货币为星液,在广场入口处可以买10ml、50ml、100ml、500ml、1000ml的瓶子,用以方便购物。
由于广场深处地下通风性差且人员密集,集市内乌烟瘴气、气味复杂。严舒和二九两人对视一眼,狠下了一番决心后,一往无前地扎进人堆里,慢慢向内市进发。
外市摩肩接踵、热闹非凡,叫卖声不绝于耳。卖家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来推销,说得天花乱坠、吐沫横飞,大有不买不让走、强买强卖的势头,严舒哪里遇到过这阵仗,她紧缩在二九身后,十分不地道地用二九当了挡箭牌。
极端环境将人类的贪欲十倍百倍地放大,身处其中的人却不自知,以睡着前仍旧活着沾沾自乐。
行商占据广场的东北角,这是由来已久的默契。他们通常成群结队的出行,一来为抵御路上可能会遭遇的危险,二来在不同的聚居地内,单枪匹马容易遭人觊觎。势单力薄的行商队伍会选择以交保护费的方式,依附于大的队伍。
刚刚二九心甘情愿地当了半天的挡箭牌,此刻严舒也不好意思再龟缩于二九身后,她主动肩负起了打听消息的重任。
两人围着行商的地盘装了三圈,严舒物色好一个摊位,这摊位上卖的东西曲高和寡,什么三千年前的玉器,六百年前的梅瓶,还架着一摊书。路过的人瞄一眼就匆匆离去,光顾者寥寥。摊主人也不寂寞,坐在躺椅上翻看一本书,悠然自得。
严舒仔细打量着摊主人,只见他黑红脸,蓄着一把络腮胡,胡子是还编了个小辫儿,末尾用粉红色的小皮筋扎起,一身黑色劲装包裹着发福的肚子。在末世有闲心摆弄胡子的,一定实力不俗;从眼角的皱纹来看,这人脾气也应该不错。
“老板,你这本,呃,《金……》,不不不,《警世恒言》怎么卖?”严舒从书堆里拿出一本书,没想到竟是《金瓶梅》,她对于艺术的追求还未超脱于凡夫俗子的眼光,赶紧放到一边,重新拿出本书。
“你居然要买?”这老板不可思议道。
“呃……”严舒听这语气,这人怎么回事,听这口气是压根不想做生意吧,“这位大哥,您摆摊是摆来玩的吗?”
老板拿着书躺回椅子上:“有话说话,别打扰我休息!”
严舒摸摸鼻子,看来这人真是摆摊来玩的。
“我是想打听个事儿。”
“万事晓的摊位在那边。”摊位老板随手往东一指。
“那不是人多嘛。再说了,我问的问题很简单,不用劳他们大驾。”严舒往身后瞧了瞧,二九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着,正密切注意着这里的动静。
她一脚跨过摊位,跑到老板跟前神神秘秘道:“您知道思良齐吗?”
老板本欲驱赶严舒,冷不丁听见她这么小心翼翼地问了个“一加一等于二吗”的问题,噗嗤一笑,道:“小姑娘,你看看这儿。”摊位老板指了指身后帐篷上的的一只七色鹿说,凡事有这标记的就是思良齐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