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县城外的官道上,一列马车不急不慢地停了下来。
池振生拴上牵绳,来到车厢前轻敲了下,高大的身躯微微躬下朝着里头说道。
“公子,临安城到了。”
过了片刻,满脸睡意的俊俏少年掀开了帘子走出车厢,望着不远处的斑驳城墙有些意外道。
“这是临安城?这城墙怎地这么矮?”
“是的公子,大炎就此一座临安城。”
池振生对于自家公子的疑惑表示理解,他家公子常年留居在上京自然没见过临安县城这等穷乡僻野。
少年双手抱胸撑起下巴,静静打量了片刻嘴里喃喃道。
“地脉怎地会在这种地方。”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临安县门口,他也没忘记自家父亲的话,总得进去看看不是。
...
临安县珍品楼。
晚上县令大人的宴席就设在此地,而从卯时营业开始整个酒楼便暂停了迎客,当然这也是东家苏府点头的意思。
临安县的美食很少,为了掌勺能够做出媲美上京大酒楼的菜肴,苏清峰安排的大多食材都是从外地运来处理起来相当棘手,闭门不接客自然也是因着人手不够。
作为酒楼的少东家,苏景从小吃惯了山珍海味却也对晚上的宴席有所期待起来。
时间晃晃而过,待到残阳落下灯火初上,陆续有人开始进入珍品楼。
对着门口相迎的胡县令和苏清峰,上京来的人大多态度都还算友善,冷淡的自然也有不过却是少之又少。
唯独有一人苏景站在人群里倒是有些看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对着满脸笑意的胡县令连连冷哼,看见苏清峰时那张疤痕交纵的脸更是直接冷了下来。
直到席间苏清峰解释,苏景方才晓得那人姓韩本是秦家太爷手底下的一名千夫长,后来入了国公的眼成了其私兵的掌兵使。
至于为何和胡县令乃至苏家对不上眼,苏清峰只道其中的原由太深太多也只给苏景稍稍解释了一下。
大炎即将入冬,虽近年不发兵外征可户部的账目一直都是入不敷出的俨然一副熬不过严冬的样子,那位国公的嫡子也就是户部尚书曾遣人来寻过苏清峰想让起“自发”供给户部一些银子。
在那群大人物眼里,苏家这类掌握大量财富的下乡家族应当予取予求,却不曾想被苏清峰以现银不足当场婉拒了。
当然这只是苏清峰嘴里头双方结仇的一小部分事情,更多的苏清峰也不愿说了,
不过苏景明白光是这一件事情对于上京的大族来说都是落了人家脸面的事情,尤其是举着大炎朝廷旗子的户部尚书想来更是气极。
苏景微微轻叹一声。
他明白了自家父亲为何急着走入上京城,可那国公一旦从中作梗,苏家进入上京城又谈何容易。
于苏家而言,生意做不到上京其他的事情自是休矣。
席间苏景坐下下头自顾自地吃起佳肴,可不由来地没了胃口,看着身旁与他人交谈甚欢的苏清峰,苏景一时想到了自家大哥。
若是大哥在卫军营里头站稳了脚跟,想来苏清峰身上的担子也能减一减。
还有远嫁亳州的二姐也不知过得怎样。
端起酒盏,一口闷酒匆匆下肚,苏景觉得此间宴席有些索然无味,没有同龄人比起上京来的人苏景年龄上都差了不知几轮自然谈不起话来,束手束脚倒是像个无用“花瓶”。
想了想,苏景借口身体不适代由自家父亲解释一番下匆匆离开了珍品楼。
陈安不在身边,也没了个说话人。
犹豫着苏景不由自主地朝着古镇的方向走去,等来到那略显阴森地古镇入口时,他方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