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的日子,总是平淡无奇的。
姜铃和狄凝雨自不必说,紧跟着周平的讲课进度,让往东绝不往西、让抓狗绝不撵鸡。
反而是齐衡时常提出不少问题,希望周平能够“简化”一下讲授的内容。
比如说:物质由一种或多种化学成分组成他能够理解,但能不能不要在这之前还要记一大推奇奇怪怪的符号?
画个弧就是碳没错,但怎么跟个竖又变成指代完全没联系的东西了?
他理不解啊!
对此,周平总不好再给他解释什么是(碳)什么是e(氯)。
那齐衡又该问了:氯为什么不用Ch、Co、Cr、Ci,非要用Cl呢?
周平还真没法回答这个。
而且只教符号还能解释为是自己所创,再把单词教了……这是从哪来的?
青霞界虽大,却几乎没有除了象形文字之外的语言。
周平没法解释这个。
所以周平采用了另一种方法:既然你先麻烦,那就不拿符号代替罢。
然后不到一天的功夫,齐衡就放弃了。
记符号,那是授人以S、考人以3O;而齐衡不想记,就会变成授人以碳氢氧氮硫,考人以烷烯炔苯萘菲吡咯吡唑呋喃噻吩噻唑咪唑恶唑咔唑吲哚哌啶吡啶吡喃哒嗪吡嗪哌嗪嘧啶喹啉嘌呤……
倒不是说以齐衡的修为和脑子记不住这些东西,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在这二者之间轻易地选出哪个容易哪个难。
只是如此一来,哪怕是突破八次元婴、八次失败又八次幸存的齐衡,也不得不跟两个孙辈的女娃同上一个进度的课程。
反正都是从零开始,倒也不算寒碜。
这种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生活哪怕是周平突破筑基也没能打破。
直到某个他压根儿就不想见的人给他发来了传音玉。
“怎么,今儿个这么不高兴?”齐衡坐在懒椅上,见周平愁眉苦脸地进来,不由得问道。
他这位太上皇这些日子是越来越奔着公园退休老大爷的生活去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路子已经被自己给否了,眼下只能跟着周平走,看看这条路是否能够助他登临元婴。
但说实在的,齐衡觉得几率不大。
倒不是说周平所讲授的道不足以为他开辟一条路出来,恰恰相反,他觉得周平所授的道,有些过于大了。
大到他甚至隐约觉得,甚至医家都整不出来这种活儿。
有的时候听到某个新的知识点,齐衡甚至隐隐觉得,自己的道心都有些震动。
再这么下去,元婴和道心崩溃究竟哪个会先来,齐衡都不好说。
但眼下左右无路可走,与其原地踏步,不如拼死一搏。齐衡宁可相信先来的会是前者。
“你又知道了。”周平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老家伙耳朵可长的很,周平不信他没听到。
“不就是一个纪地的客人来找你么?”齐衡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纪地早就已经稳定下来了,两边的关系也没那么敏感,你去就去呗。”
“你上个月筑基的时候我都没见你这么沮丧——要我说,你这个水平不筑个八九层的基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呵。”周平哼了一声,没有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