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大油坊,这附近十里八乡的都在他家榨油。银子哗啦哗啦往屋里流,才能这样娇养着勤氏。只是这回,怕是要遭喽~知欢这丫头要是有个好歹,赵家老大、老三两兄弟的亲戚算是走到头儿了……
唉……造孽呀,寒冬腊月里使唤这么小个娃在堰塘边洗衣服,能不被拖下去吗。这心眼真是……赵二叔心里咂摸着。
赵二叔是村里的族老,也是看着同宗赵友这三个儿子长大的,老赵头人老实本分,临走的时候还拜托自己照看三个儿子。
赵家老大,人本事,开着大油坊,每天迎来送往的,日子过的热闹。赵老三,虽说小时候人懒些,但是运气好,娶了县城里的女娃娃,人勤快了,日子也过起来了。倒是老四,老老实实的随了赵友,规规矩矩的娶了村里的女娃,继承了赵家的十几亩地。眼看着,赵家这日子越来越好了,这赵知欢要是出了事儿……
此刻勤氏心里也是这几个字:赵知欢要是出了事儿……
不敢再想下去,勤氏心里也是拍着大腿,抓心挠肝的后悔。
毁死了哇,早知道就不叫知欢去堰塘了……
倒不是她有多疼这个侄女,只是今早浣衣,因为自己不愿意去井边打水,才喊知欢那丫头往堰塘那边去的。
哪成想……要是那丫头死了,当家的会不会休了我……
这样胡思乱想,催得勤氏脚下更快了点,恨不能飞起来。只是她娇惯了,又是小脚,所以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
……
等刘郎中到了赵老大家里时,赵知欢已经被脱光塞进厚厚的被褥里了,此外,小小的杂物间里还放了烧的旺实的炭盆,暖烘烘的,热气逼人。
听见门响,围着的几个人转头,见是刘大夫,忙让开了位置。
刘郎中上前放下药箱,只打量了一眼,心里就暗道遭了。
屋子里暖的人都穿不住大衣裳了,这盖着厚厚被褥的女娃的嘴唇还是乌紫发黑,再一摸鼻,气如游丝,面若金纸,这分明……
“谁是这家大人?”都是乡亲,就算是躺着的娃娃已经不大了乐观了,身为郎中,他也不好直接甩手就走。
“是我,我是她大伯,刘郎中,您可一定要救命,多少钱都行。多少钱都不论,药要最好的!”赵老大迫切的表明了态度。
今儿自己在作坊,突然被叫归家,路上赵二叔虽没怪他,但是话里话外,大冬天的,使唤六岁的侄女洗衣服……想到二叔的语气神态,赵老大的脸更黑了……
家里的事情,向来省心。他就两个孩子,且都八九岁了,勤氏虽不是特别持家,但是个要面子爱干净的,家里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净体面。自己只要拿钱回来就行了……
“不是我推脱,娃娃这是寒气入了五脏六腑了,我那两下子,肯定不中用。不过我还带有一瓶吃力伽丸,先拿一粒喂娃娃吃下去护住心脉,你们赶紧把人往县里送。或许尚还有救。”刘郎中不怕短了自己脸面,直接将话撂明了。
刘郎中言辞恳切,神情又极郑重。
赵老大也不是个裸连不清的人。能开买卖的,多少都能当机立断。
他当即就谢了刘郎中,会了钱钞,将药丸化水给赵知欢喂上。又安排车马,迅速将人往县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