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奎把头埋进“娘”的怀里,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不过,他哭的内容却是无人知晓。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一个不小心穿越了!看来东家的条件还不错,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不知什么原因让自己的灵魂占据了这个少爷的身体?
“哎哟”一声惨叫,文奎头痛欲裂,大量陌生记忆涌进了他的大脑,让他又一次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时,文奎看到的还是那个母亲。自己像个婴儿似的,脑袋埋在她的胸前。
“妈——哦——娘——”
“哎!”
文夫人听到“儿子”喊她“娘”,欣喜地答应着。她那种百看不厌的神情,让文奎很感动。这可是一个好母亲呀。文奎前世是个孤儿,长期缺少母爱。如今穿越了,拥有一个如此温情的母亲,也算是一种福利吧?
老天待我不簿!
文奎满脸痴呆地问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至正十年十一月初八日,奎儿,今天正好是你二十三岁生日呀。”
至正十年,就是1350年。文奎彻底懵逼,一个不小心,竟然穿越了七百多年的时空!他的历史学得并不好,好歹也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乱世之中。用不了多久,天下大乱,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文夫人见儿子不但活过来了,还能说话,她那忧伤的面容浮动着万分欣喜:“儿啊,娘还以为——呸,看我这张臭嘴!辛力刚,你去村口接一下大夫,柴管家怎么搞的,请了这么久,大夫还没来?!”
话毕,就听到柴管家的声音:“夫人,江大夫来了!他老人家腿脚不便,走不快,我一急,背起他就跑!”
柴管家气喘吁吁,衣服湿透,背上背着一个七十来岁的老朽。看来这老朽就是江大夫了。
“咳咳——”
江大夫放下手里的药箱,干咳了两声,满脸的不相信。想当初,文奎被人从县衙门抬回来,那可是真真切切断了气的。说白了,县令就是叫文家人去收尸啊。这尸体停放了三天,不但没腐烂发臭,反而还活过来了?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嘛!
江大夫伸出鸡爪子似的手指,替文奎把脉,脉象十分稳定,不由面露喜色:“奇迹,真乃奇迹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夫人,真是可喜可贺!”
江大夫开了活血化瘀的药方,领了钟夫人的赏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文奎有些郁闷地想道:玛德!重生也不选个好点的年代吗?人家要么当王爷,要么当皇帝,没有三宫六院,也得有个三妻四妾啊。
我这是?怎么还受了一身的伤!
这具身体,长得有点细皮嫩肉。一个白面书生,又如何能应对即将到来的乱世!
文夫人吩咐柴管家和辛力刚把文奎抬到西厢房,让他躺在一张雕花的大床上休息。我们的警察叔叔文奎同志想自己站起来,根本办不到。他附上的这具身体真的很虚弱!
不一会,文夫人亲自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人参汤,用一个小勺子喂到她的宝贝儿子嘴里。
喝了一杯新鲜牛奶,又喝了一碗人参汤,文奎感觉元气在渐渐恢复。
尽管拥有两世为人的记忆,不得不说,这些记忆都是残缺的,碎片式的,并不完整。甚至让文奎记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被县衙门的差役给打死了。
“娘——我这头有些痛,还有屁股、腰,都疼啊。”
文夫人听到这话,不由泪水涟涟:“这个挨千刀的尹力,惦记着我们家那几百亩耕地,不惜一切手段整我们,真是不得好死!”
“尹力?娘,你说的是尹县令吗?”
夫人破啼为笑:“奎儿,你终于想起来了。娘还以为你被县衙的人打傻了呢。就算你变傻了,娘讨饭也要养着你。”
文奎心生无限感动!
这个母亲,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呀,自己绝不能辜负了她!
“娘,有儿在,怎么会让您讨饭呢?”文奎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从今往后,谁敢欺侮我们,谁就会死得很难看!”
“奎儿,你可别犯傻呀。民不和官斗,穷不和富斗,这是古训。尹力可是我们饶州县令呀。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参加科举考试,将来要是中了进士,当了大官,就让尹力跪着舔鞋!”
这是什么吃人的世道!元朝都要完蛋了,还参加什么科举考试?文奎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个乱世活出点人样来!
“娘,我有些累。”
“唉,娘真是老了,叨叨唠唠个没完。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多休息。”
文夫人起身出门,文奎看向她的背影,觉得她的身段娉娉婷婷,仍然很迷人。看来这个“娘”以前的日子过得还是挺不错的。像这样的大户人家都要破产,普通人的日子还怎么过?
所以,他需要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