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在休养生息吧。”来这里一两个多月，的确都在昏倒和做梦，这几天才算是重见天日了。

“师尊可以长生不老吗？”

“可能……”

……

“师尊都在与谁唠嗑呢？师尊有不少手下吧？”

“……”和谁聊天？“寂斟，你知道吗？师尊这些天来说的所有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与你一人说过的多。”

梵寂斟愣了，转而疑惑，为何？噢，妖王原来很孤独呢，不过，你这种没有人性的生灵只配孤独吧，没有一丁点，值得同情的！

“师尊，我们为何不朝阴沟那边的大路走，穿过荒野啊？”

“不为什么，我不喜欢。”落亦携突然冷冰冰的。

“哦，徒儿知道了。”你心虚了吗？

“魅岭就在前面，过了结界，跟着我，不用怕。”

许久，落亦携沿路没有歇过脚，梵寂斟却已经气喘吁吁，眼神涣散了。

“咕噜……”

“嘿嘿……师尊，徒儿失礼了。”

“无妨，我稍后给你吃的。”

停在了一道高耸的金黄色透明墙外，梵寂斟眯了眯眼睛，转而浅笑着问落亦携，“师尊的家就是这儿吗？”

落亦携盯着梵寂斟再次打量了一番，小男孩的眼睛真的很干净，落亦携却还是犹豫着像在确认什么。

梵寂斟的心紧张起来，以为他后悔了，一只一手遮天的妖精，对自己温柔点无非是微不足道的施舍，假惺惺的学做好人以洗刷自己虚伪卑微的一丝罪恶感而已，想了想，轻声问落亦携，“师尊，你吃过人间的饭菜吗？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人间的饭菜吗？落亦携动容了，“寂斟，你会做菜啊？那为何方才我见你生吃骸骨？”

梵寂斟生生一怔，吓得不轻，呵，果然不能掉以轻心，我说你们妖精才没有这般慈悲且直率呢，这是在试探我？

“师尊，因为徒儿无心生火做饭，我内心空落，记忆混乱支离破碎，血腥味铺天盖地，我自废墟中醒来之时便形同走尸，师尊可能体会得了？”

我是体会得了的，都是我不好。

“师尊带我回家，我用师尊家的食材，生火做饭一起吃好吗？”

“……好。”

“寂斟，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想认我师尊吗？”

梵寂斟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坚定的眨眨眼，轻声回答，“是真的，师尊，每次回忆我就头痛欲裂，我知道，我的记忆肯定不是什么圆满的记忆，我未必是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我也不需要想起来。”

不想记事吗？落亦携突然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若是自己，那时的自己，每天都在渴望被爱，被关心。

落亦携最后看了梵寂斟一眼，伸出手指运起一点白色亮光汇聚在指尖。

“抬起头，闭上眼。”

自梵寂斟嫩白的额心，一股清凉的力量汇入，很轻柔，和这个妖，倒是很像。

“走吧，随我进去吧。”

“嗯。”妖君，你可别到最后哭笑不得，悔青了肠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