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贾琼来到窗前,眺望远方。
看远处,人声鼎沸,稍显嘈杂。
观布局,亭台楼阁,略隐古刹。
看着远处人景,古刹风光。众人心思不一,眉头紧皱。
良久,无人言语,只是默看静思。
看着贾珠、水溶、杨嗣昌、顾鑫、高世学几人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知晓他们已有朦胧感受,刚欲上前,说出下联。就听见后方有人说道:
“说个下联还打哑谜,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估计也就是虚张声势,故作姿态。”
而刚刚有所得的几人面上表情各不相同,精彩纷纭。
贾珠与水溶相视一眼,嘴角都露出一丝揶揄。
而顾鑫和高世学面上却分外难看,心中也只是暗叹。遇人不淑,尽是些腹中空空之人,又自比学富五车,真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而杨嗣昌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屑,回眸一瞥,嘴角讥讽之色不加掩饰。
像他这样的天才,也只会与天才相结交,至少此地配与他结交之人,也只有面前这几个面有所得之人。
其余的皆是些空谈儒生而已,只会装模作样的说两句之乎者也,与那些勋贵又有几分差别。
想到此处,随即对着贾琼抱拳行礼道:“贾兄,吾已有所得,可否由我说来,再请贾兄指教。”
看着杨嗣昌的样子,毕竟仍是少年。心机是有的,但确是傲气,这就帮忙挡枪了。
思绪不过三息,贾琼遂对杨嗣昌说道:“杨兄,既是如此,不如我两各书写与纸上。也学学那诸葛孔明与周公瑾,如何?”
闻言,杨嗣昌满面笑容,这是神童间的互相认可,自无不同意之理。
让店家拿来两套文房四宝,贾珠与顾鑫分别给两人研墨,虽然两人亦有所得,然还在斟酌之中。
既两位神童已作出,那又何惜亲身研墨,也能近观佳作,日后若是流传,也是佳话中的一角。
墨成之时,两人向后略让一步,给出足够的空间。贾琼杨嗣昌相视一笑
随即两人都在纸上书写了起来。
只见贾琼一手台阁体书法颇为漂亮,字迹方正,等大,又与白纸相比端是黑白分明,光沼流萤。(后来清朝改为馆阁体)
而杨嗣昌书写的确是宋徽宗赵佶所创的瘦金体。瘦金体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处。
因其笔画相对瘦硬,故笔法外露,可明显见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
写出的字迹飘逸灵动,颇为洒脱,有一种逍遥自在的感觉,与草书又不同,瘦金体又有些铁画银钩。
见两人尽皆书写完毕,又置于一桌之上,众人皆围而观之。
只见两人都写着:“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下联: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贾琼看了看杨嗣昌,正好杨嗣昌也放眼望来。两人不禁又是一笑,相互微微颔首。
又向周围看去,只见贾珠与顾鑫还有高世学三人,面色如常,且还挂着淡淡笑意。
想起方才其若有所思的样子,也知晓三人也想到这一下联,只是当时没有完全斟酌清楚,现在也只是做了一个印证。
又看向了水溶,只见其面上,恍然大悟,心中也是一叹。
虽有所得,然还是差了这些文人子弟一筹啊。
而水溶明悟清醒之后,又看到众人先是面色一滞,随即又复杂的望向贾琼。
遂对着几人说道:“珠世弟,琼世弟,还有顾兄,高兄以及这位杨兄弟。不如我们六人一桌,于窗边交谈些诗词歌赋,再给其他人也安排些吃食,如何?”
几人回头四顾,略作沉思,随后默默点头,同去临窗的桌子坐下。
这或许是几人的惺惺相惜,然落在别人眼里,却让众人皆是心思各异。
略聊半刻,众士子看到勋贵时不时那望来的眼神,不知为何,总觉得充满了讥笑。遂也不想停留,就欲起身告辞。
“放开我,放开我,这女人偷我家菜,为何你们打我,却不打她。”
“哼,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你也不害臊。你这五大三粗的样子,这女人敢偷你家的东西吗?”
“就是,就是,看他那一脸长相,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再看看他手上还有刀疤呢,肯定是年轻时与人斗殴留下的。这瘸腿估计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你们别瞎说,他以前也是京营的士卒,只是受了伤,才解甲归田。
在这城内讨生活,现在也只是住在里间的巷子,守着母亲和儿子过着辛苦的日子。
受伤了又不能干重活,日子过的清苦,但是为人不错。你们别打错人了。”
也有认得此人的邻居为其辩解。不过众人确是不信,又七嘴八舌的说道:
“我看你和他就是一伙的,这女的怕不是被你们盯上的。我看最好把这两人送官。”
“对,送官。我也是里间巷子的,我见过他,他曾经把自己的媳妇生生打跑了,平常脾气也极为暴躁。
我觉得这次是他暴脾气上来了,想找个女人发泄吧。”
此起彼伏的声音,嘈杂混乱,街上乱哄哄的一片。
闻听此声,贾琼等人不由探头外视。
只见五城兵马司的巡街兵卒,见此地混乱,吵闹喊骂声不绝于耳,遂从远处赶来。
见巡街兵卒赶来,几人也不再观望,皆是些鸡鸣狗盗之事,一一坐下又开始品茶交谈。
顾鑫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抬头却看贾琼仍在观看。遂说道:
“贾兄弟,难道对这些鸡鸣狗盗,刑名问捕之事也有兴趣。”
闻言,贾琼回眸看了几人一眼,说道:“学以致用,暂且观看一下,看看五城兵马司是如何处理的,说不定日后就会用到。”
听闻贾琼所说,场中众人皆是笑道,杨嗣昌也笑着说道:“场中有人认识他,也说其有打女人的前科,还将自己发妻生生打跑。这还有何疑问之处吗?”
“那些话语,皆是他人所说。至于这男的如何,我们又不能凭着长相以往来判断现在。若是如此,岂不容易错怪好人,若如此,则是渎职,且必会改变一人的一生。”
贾琼听着众人的说法,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也是深有感触,前世各类新闻看的太多了。
“既如此,我们不妨陪贾兄弟下楼观个真切,也学以致用一回。”顾鑫看了看几人随即对着众人笑着说道。
一声声附和声中,贾琼也就伴着众人一起来到了楼下。
此时巡城兵卒刚好赶到,准备询问事情原由。
见众勋贵士子的到来,也是认了出来。
他们这类在神京城,为兵为卒的必须要了解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哪些人有什么背景。
其他人或不认识,但是这水溶与贾琏,这两人倒是见过多次,两人皆是喜欢在外面高乐的。
且他们上官裘良,也是勋贵一员,经常与这水溶见面。他们自也是见过的。
其他人俱是绫罗绸缎的大袄,或者作士子打扮的青衫棉袄,有些还披着大氅与披风。有些外面还镶着金丝银线,有些腰上还别着宝剑,挂着折扇香囊。
这大冬天还带折扇的,想想也是不能得罪的。
于是领头之人,特地小跑几步,来到众人前。向水溶与贾琏问好。
贾琏点了个头,遂又对着贾琼道:“琼弟,我们是直接看他们办案,还是也上去问问。”
这几个巡城兵卒见状,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贾琼,这么多文人士子武勋贵族,这贾家公子居然先问这个小孩一样的人。
难道有什么背景,日后得了解了解,以防得罪不该得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