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是躬身:“陛下有得神佑,如今身体康健,必……”
然后。
赵高的话话还没说完。
嬴政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将一道早已准备好的密诏,置于面前的桌案之上:“此诏,传于扶苏。”
“送于扶苏之前,敢有观此诏书者,死。”
嬴政的声音,似乎是中气十足。
赵高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拒绝,忙是匍匐于地:“臣,谨遵陛下之令!”
而后。
当着嬴政的面,恭恭敬敬的将密诏贴身放好。
随着嬴政这样摆手,便下得撵驾。
然而便在下得撵驾的一瞬间,赵高神色,却是瞬间转冷。
嬴政的身体,早以是病入膏肓,不会如此无缘无故的好转。
所以。
他可以认为,这位大秦的始皇帝陛下,已经是病入膏肓。
那么,这封送于尚在河套的长公子扶苏的密诏,到底写了些什么呢?
赵高不必看,其实就已经猜到了一切。
而撵驾中的嬴政呢?
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
原本看着神色自若的嬴政。
待得赵高下车,仅仅是瞬间,脸色便是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去。
那是一种病态的苍白,没有丝毫的生机。
仿佛一棵行将枯死的老树。
而后。
守在撵驾旁的甲士们,忽是听见一声微弱的惊呼。
“陛下!?”
几乎是瞬间,他们按剑提戈。
“无事。”
“而等传朕令,自此刻起,撵驾三十步内,皆是戒严。”
而后。
再一声呼喊。
对于始皇帝之令,这些甲士们,自然是不敢有任何异议。
只不过,让他们疑惑的是。
这一次,陛下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而且仿佛是年轻了许多。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此刻的撵驾中。
“你……你们是何人?”
躺在床榻上的暮年嬴政,惊疑不定的望着面前的一切。
便在赵高刚刚离开撵驾的瞬间。
面前这群人。
便是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其中有两个人,他很熟悉。
一个,便是自己远在河套的长子扶苏。
而另一个,却是他自己。
只不过。
他们两个人,都是那么的年轻。
自己和自己相见,是种什么感觉?
来自十一年前的嬴政,只觉得有些奇妙,还有些伤感。
这便是十一年后的自己么?
看着那躺在床榻之上,气若游丝的样子。
就是一头即将老死的老虎。
哪里还有半点的雄姿?
嬴政只知道,是人都会老的,是人都会死的。
自己也不例外。
然而此刻自觉身处壮年的他,还不料,仅仅是区区十一年后,自己便成了面前这副模样。
“陆仁,见过陛下。”
陆仁微微躬身,朝着这十一年后的嬴政,行了一礼。
“扶苏,参见父皇。”
到了扶苏这里,就显得有些为难了。
明明自己的父皇,就在自己面前。
那么,面前躺在床榻之上的这位,又算是怎么回事?
所以,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犹豫了半晌。
却还是如同此前一直所做的那般,向着床榻上的那位恭敬行礼。
至于到了嬴政这边,见得行将病死的自己。
默然无语。
直到片刻:“朕这是将死之际,竟出现了幻觉?”
沙丘版嬴政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到了这一刻,竟然真的坐了起来。
“朕便是汝,来自十一年前。”
“此番前来,需问得你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