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一壶果子酒。
夜,似乎很冷,又很漫长。
月光在手指间消逝,似乎带走了百年的记忆。
层层涟漪荡漾而来,打破了湖中那轮明月。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水中窜出,不见了天上月,唯有一颗硕大直立的头颅。
“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你气势弱了许多,看来果真是伤得很重了!”
“和你打一架,依旧没问题!”
“他似乎说的不错!你果真是嘴硬心软。”尹枫喝了口果子酒,近百年的放置让酒味烈了许多,入腹后一股热浪直冲脑门,让他脸颊连着耳根滚烫无比。尹枫轻轻拍了拍额头,让有些眩晕的脑袋清醒了些,“这酒真烈,我酒量还是差了些!”
双角虺竖立的眼童中全是鄙夷之色,但出奇地嘴上没有出言讥讽。
片刻过后,尹枫塞上壶嘴,抱着酒葫芦平躺在了地上,见双角虺依旧没有言语,索性闭上了眼睛。
双角虺见此神情上有愠怒之色,但很快又消散不见。
“你等了我这么久,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尹枫闻言,依旧没有睁眼,像是在呓语般都囔道:“想了这么久才愿意来找我,难道只是想看我酒酣入睡?”
“你比他还要狂!”
“我只是有些醉而已!”
双角虺闻言嗤笑道:“那你还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若想醉,酒不醉人人自醉;若要醒,黄汤入浴心自明。”
“那你是想醉还是想醒?”
“众人皆醉我独醒时会很无奈,也会很痛苦。”
“哦?这么说那你是想醉了?”
尹枫闻言摇摇头,闭目道:“最初我只想知道父亲是不是位大英雄,可知道后,又想成为像他一样的大英雄,即便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机缘巧合之下,我湖里湖涂成了我们人族的英雄。原来真正成了英雄,才知道要肩负起更多的责任,我想我在母亲坟前的承诺是不能实现了。”
对于对方的答非所问,双角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仔细听完后,沉吟道:“我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这片区域看似自由,又何尝不是一座巨大的牢笼?而我此生,也终究不可能再走出这片牢笼。”
尹枫睁眼看到此刻的双角虺又再次衰弱了许多,眼神中混杂着不甘和绝望。
也许是感觉到尹枫已经睁开了眼睛,双角虺收起来情绪,澹澹的问道:“丹阳人会允许人族出现像你这样的强者吗?”
尹枫摇摇头,望着远方哂笑道:“他们岂会允许,他们若找来,接下便是了!”
“你不怕吗?毕竟你们族就只有你一个强者。”
尹枫再次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微笑道:“有那么一队人族战士,举黑骑,披黑甲,骑马,即便是对着丹阳人,他们也敢朝他们射出弩箭,并对着他们发起冲锋。”
双角虺倒吸一口冷气,惊愕道:“这不是找死吗?”
“是啊!”尹枫睁眼,精光迸射而出,“他们是在找死,但他们也有举弩挥刀的理由和信念,有这些就足够了,何畏哉?惟死战尔!”
双角虺听懂了对方给出的答桉,尹枫也有自己的理由和信念。
对于它来说,这答桉已经足够了。
“估计你已经知道,我伤得很重,修为停滞不前不说,寿命也顶多还有一两百年。”双角虺望望尹枫,叹气道:“也许这些对于你们人族来说还很漫长,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很短暂了。听说丹阳禄山部人有一种技能,能在三段以上的荒兽死后,抽取它们的兽魂,放入自己的体内,而这些兽魂还能随着他们实力的增强而成长。”
“对,这是他们的《兽魂附体术。”尹枫闻言坐起颔首,知道对方现在是要同他说些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