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莲书院”位于嘉州西厢郡,书院院长代惇义号称“雅莲居士”,明明是代国皇族,却不爱权财,崇尚清雅,独爱青莲。在自己封地西厢郡建了一所书院,又以“雅莲”为之命名。
代惇义年近六十,力求书院求学诸子,行事“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为学“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修身“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
“雅莲居士”常言,“要以己余生,保文坛之清流”。慕名到此求学之人络绎不绝,但书院选拔严苛,不过一经录用,所有费用不但全免,书院还很人性地为贫困学子提供了诸多勤工俭学的机会。
不过“雅莲书院”在代国文坛最为轰动的,当属每年两场的辩论,上半年一场名为“功名”之辩,后半年一场则为“立学”之辩。
这两场辩论每场都持续三天,每年这几天都是西厢郡的盛世,整个代国文士都会在辩论开始前几天涌向西厢郡,届时客栈家家爆满,街道上所有餐馆、商铺都是宾客如云。
参加辩论的文士俊才,大多只想着能在那些文豪巨匠面前露露脸,要是自己的言论,能得到他们的推崇和点评,那会让自己一时声名大噪,至于能否夺魁,那只能顺其自然,不过多强求。
辩论开始首日,场地听众席早就人满为患,晚到未占到座位之人,只能站在外围旁听,到有些坦然之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竹席,在外面的阴凉处铺席而坐,更有雅兴之人还带着果子茶酒,啖食畅饮起来。
辩论席成半圆分级布置,参与辩论的文士俊才,涌向那里,也早已坐无虚席。正对面的评委席和嘉宾席上无一不是代国的知名之人,每次有人入场落座,都会引发一场热烈的鼓掌喝彩声。
“今年的参与辩论之人明显要多于往年!”评委席上的“雅莲书院”院长代惇义侧着身子对着他身旁的一位同龄红面老者说道。
“近几年不太太平,哪能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闭门做学问。大家都出来走走,既是解惑,也为求知。”红面老者摇头叹息,说出自己的见解。
“不愧是钟老弟,目光独具,一语中的。”红面老者另一侧的一位古稀老者出言称赞道。
“古兄谬赞,希望这场辩论能有旷世奇才脱颖而出,为这乱世注入一道清流。”红面老者拱手答谢谢,又望向台上众多才子希冀道。
三位文坛大匠之间的交流,让台上的年轻才子心中荡起了波澜,他们都会在心想,他们是在讨论我吗?尤其当钟姓老者抬头看过来时,一个个正襟危坐,翘首以盼。
没多对久,作为东道主,又是主办方的“雅莲书院”院长代惇义站起来给大家介绍了其他两位评委和一些前排落座的嘉宾。
红面老者原来是北陆文坛巨匠钟文胜,本是代国人,年轻时到安国求学,师从安国大家费仲彬,继承其衣钵,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于不惑之年着书《四国论衡,“细说微论,解释世俗之疑,辨照是非之理,即以‘实’为根据,疾虚妄之言”。在各国文坛一石激起千层浪,提倡”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
钟文胜以一己之力,把人族文坛又引到了“求实向学”的正轨,“以辩促学,以辩明理”更是让各国书院学府纷纷效彷。他也成了人族文坛名副其实的领军人物,就连丹阳学术大老斐琯,都对其推崇备至,认为他的学术足以引领人族文坛昌盛上千年。
另一位评委古旷也是久居盛名的文坛大家,曾任代国大祭酒,若论桃李满天下,无出其右。
“今日题目《立学何为?,希望你们在这次辩论中能大放异彩。”
“在下东厢郡汪明泉,在下以为立学必先立德,德为先……”
每位才子俊杰都各抒己见,或是对前面观点进行驳斥,或是阐述自己见解,每每出现佳句妙语,台下便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每当此时,发言者更会意气风发,畅所欲言。
所有辩论虽然激烈,但大家都是对理不对人,前一人阐述结束后,另一人才会发声。
可就当这一天辩论即将结束时,一青衣文士以“立学必为大义”观点进行阐述,台上另一华服才子却嗤之以鼻,冷笑打断了前一人的论述:“逆贼代忠刚刚伏法自裁,你竟然还敢引用他的观点?”
华服男子的话让整个场内哗然,有些人是因为华服男子的无理,但更多人是因为他话中的信息。
“什么?卢王死了?”
“他何时成了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