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尧不再理她，沉下心来对照脑中的《人体解剖路径图继续摸索，不知过去多久——

“刺啦——”一张张尸鬼的干瘪表皮被杜尧切割开丢置在地，破开的胸腔滑落出干瘪的脏器，恶臭的腥血在地上聚集成大滩粘稠液体。

杜尧甩了甩肿胀的双手，他已经磨钝了好几把石斧，除了发现这群尸鬼具备基本的进食、消化系统以外再无其它特别之处，他还注意到尸鬼们都不具备生殖能力，也不知如何繁衍。

“难道，它们的数量有限——”

“手术做完了嘛......”

“你还待在这？”听到干草虚弱的声音，杜尧有点惊讶，没想到这小孩还挺执着。

“那当然了，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她话音未落，杜尧已经将手指插入尸鬼脑缝，被开瓢的脑壳完成剥离，露出灰黄的脑浆组织。

“呕——”干草脸色苍白再忍不住涌起的反胃感，冲到墙角连昨天吃的食物都快吐了出来，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把它看出猪脑就好了......”杜尧不以为意，早期黑暗人生的洗礼让他抗压大增，眼前场面都是见怪不怪了。

“猪脑是什么东西？”

“是——”杜尧在尸鬼粘腻的脑组织里胡乱搅动，将一块坚硬异物抠了出来。

他举起这颗表面便布满细密孔洞的澹黄色珠状物，在两只手指的揉捏下，看似坚硬的石头质感外壳破碎开，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臭鸡蛋味......

“硫磺的味道？附近有火山么？”杜尧刨坑将其掩埋，这恶臭令人精神恍忽，闻多了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火山又是什么？”干草一问三不知。

杜尧灵光闪现，调出脑中的世界地理图。

逐个比对下，真让他在附近找到处战前存留的自然休眠火山遗迹。

冥冥之中他有预感，尸鬼与那片地区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你还好么？”杜尧见小干草脸色难看，想必受了不小冲击。

“都怪你！”

“要不你回去休息会儿？”

“好——”小干草脱口而出，但看见杜尧戏谑的笑意后，她跺了跺脚。

“才不是害怕！我只是饿了呕——”

“喔，这样啊——”杜尧知道她在嘴硬。

“当然！”

“那好吧，都怪我，让你浪费食物了。”

“原谅你了……”

“回去吃点肉补一补，黄黄的油脂还有美味的骨髓——”

“呕——”小干草逃也似的跑了。

“真有趣……”这种日常的拌嘴，杜尧竟从未体会过。

小干草跑出老远，不免有些气喘。

身心放松之际，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她回过头，倒把身后的飞鸟吓了一跳。

“这么紧张做什么，是不是又干坏事了——”

“我才没有，是神明……”满地的残骸已经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了。

“神明？我让你给送去的食物……她吃了么？

“嗯嗯！吃了，很好吃的——”

“你又偷吃！”飞鸟揪住她的小耳朵。

“唔，我没有……是她自己给我的……”

“什么……她不喜欢么……”飞鸟神情失落。

“神明说我在长身体，有时候分给我一半，有时候全是我的嘻嘻———

对了，为什么你不亲自给她呢？”

“算了吧……我的模样，会吓到她……”

“怎么会呢！她连尸鬼都不怕——”

“好哇，你拿我和尸鬼比！”

“好疼！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