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朝好不容易给他包扎完,脑海中仍记着方才萧余安的叮嘱。
她在照看火堆的时候,不时的看向洞外,警惕着杀手的追踪,月光照得方才他们落入的湖面波光粼粼,四下一片静谧,并无人来打扰。
顾晚朝刚想松一口气,无意间摸到了萧余安的额头,却发现是手下的滚烫,“怎么会……”
这里条件简陋,虽然她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现在,萧余安还是发热了。
前世的顾晚朝小时候有一次发热的经历,那种意识不清,浑浑噩噩的不知身在何处感觉让她至今难忘。
等到意识清醒过来时,便会觉得经历了一场噩梦,仍然心有余悸。
当时她的年龄太小,免疫力也比较差,那一次发热,让顾晚朝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的时间。
“得得想办法……”顾晚朝记得之前高热之时,经验老道的老太医在她的额头长心脚心擦上烈酒,每日都会为给她极苦的汤药……
可此处并无烈酒,也没有汤药,但冰凉的湖水也能作为替代烈酒,好在有宽大的树叶可以作为容器,顾晚朝将叶边卷起做漏斗状,一捧一捧的接回来。
顾晚朝用凉水小心擦拭他的身子,每触碰一下,萧余安就算受到刺激一般颤栗。
他如今周身红的像虾子,不知是在喃喃些什么。
顾晚朝担心萧余安的状态,便弯下了身子。
“冷……”
他反反复复便说这一个字。
顾晚朝犹豫了片刻,将平躺在地面上萧余安拉着靠近火堆,这样的温度仍是不够,顾晚朝索性将身上的外袍脱下,刚才经过火的烘烤,衣料已经变的干爽了。
萧余安依旧在发抖,虽然浑身滚烫,一呼一吸间皆是热气,可却还是喊冷。
顾晚朝咬了咬牙,却是一把抱住萧余安,“便宜你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萧余安无意识的梦呓,顾晚朝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的颠三倒四,但是顾晚朝好歹是听明白了。
萧余安想来是有心仪之人,反复纠结是否要表白心意。
“那个人是谁?”顾晚朝问了一句,明知道对方无法回答,不知为何,在得知这样的事实后,她莫名觉得心口发闷。
只不过这种异样,她最终还是归结于今夜受了太多惊吓。
萧余安口风极严,哪怕是烧糊涂了,也不肯说出那女子的姓名。
“你都有喜欢的人了,若是你心上人知道我们俩今日的经历,你怕是十张嘴也说不清。”顾晚朝松开了怀抱,赌气似的将身子挪开了些。
昏迷中的萧余安哪里知道这些,身子突然失去了依靠,向前倒去。
顾晚朝看他坐都坐不住的模样,心中不忍,上前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算了算了,就当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今天过后,桥归桥,路归路,免得让你心上人吃醋。”
萧余安醒来时,面前火堆的火已然熄灭,日光洒进洞穴,洞中的景物清晰可见,已经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而他则是躺在顾晚朝的大腿之上,萧余安抬眼便可见顾晚朝正小鸡啄米似的在打瞌睡。
萧余安瞧着好笑,则是顺势拖住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