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恰在此时,原本一再规避的血玫却突然上前一步,抬手一扬,便以手腕挡下了易彬的踝甲。两股强力相触之时,易彬赫然惊觉,直面接下自己一击的血玫,却仍是岿然屹立,不显丝毫倦怠。随后,一声冷峻的诘问,便在易彬的耳畔响起:“玩够了吗?那现在,该轮到我了。”
话音未落之时,血玫便捏紧五指,一抹赤光便在他的掌心绽现,易彬则顿觉一股怪力汹汹袭来,被迫向后退身离去。而在此时,血玫便也向前迈开一步,但他并未持续跟进,而是立刻站定,仿佛放弃了追猎一般。
“他想干什么?”这般异样的举动,反而令易彬心生警觉。当易彬凝神注目时,却见血玫右手屈指为爪,斜向划下,但指尖距离自己分明尚有数尺之遥。然而就在血玫挥爪的瞬时,形如爪痕四道血影却在易彬的身前凭空骤现,仿佛对手的利爪已然劈中易彬的胸铠,在一片洒落的火花中,易彬不免再度退身。
而这时,血玫跟进一步,再度扬手横挥,与此同时,又是一抹血光在易彬身前亮起,猛击之下,易彬后退的步伐更为踉跄。而在爪痕散灭的瞬时,易彬终于觉察,那些袭向自己的,正是四簇转瞬即逝的玫瑰花瓣。
“这个混蛋的能力,真是麻烦!”默声啐骂着,易彬亦是努力稳住步伐,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控制身形,否则绝无转胜的希望。而这时,血玫双手一甩,臂肘之上荆棘再生,归于掌心重铸为两柄铅白长剑,但见足尖点地,便疾步奔向易彬而去,剑锋舞动之时,引动一片寒光扑朔。
“来了吗?”即便心存警惕,但直面血玫迅猛的攻势时,易彬却仍有几分猝不及防。此时,他方才勉强站定,尚无反击之力,只得架起双臂予以格挡。不过一轮吐息的光景,血玫已然到达身前,双剑齐举,继而一并斩下,锋刃击中臂缚之时,遂是铮然作响,而易彬抵御猛击之时,亦感到臂肘传来的阵阵剧痛,仿佛这柄利刃已然穿透坚铠,撕裂肌肤。而未等易彬得以喘息,血玫再度举剑,便要再度劈下。
“不能硬抗,先撤!”想到这里,易彬立即向后退开,此时,血玫双剑斩下,却仅有一处剑锋剐蹭于臂甲之上。“现在想逃了?已经晚了!”然而,血玫并未就此罢休,一声狰狞咆哮后,他再度扬动双剑,穷追直上。
易彬每退一步,他便跟进一步,寒锋斫击,每一击都必然劈凿点点星火,而在血玫毫无间隙的强攻之下,易彬的格挡却愈发难以为继,每一次承受斩击,易彬皆会在剧痛的侵袭下,发出一声喘息。
自从血玫攻击伊始,易彬自然就在寻机反击,怎奈何对手的剑击无孔不入,稍有闪失必遭重创,易彬几番尝试,皆是无功而返,只能被动防备。岂料几轮追击后,血玫突然间双剑降至身旁,继而向上挥动,剑锷扫荡,恰好击中易彬的肘甲,虽有坚铁作为缓冲,但一股麻木裹挟阵痛猛然袭来,令易彬的双臂顿时丧尽力度。
“唔!”易彬闷哼一声,血玫亦是觉察对手的处境:“哼,不过如此嘛。”就在易彬防守颓弱的瞬间,一抹玫红黯光顿时镀着于长剑寒锋之上,高举兵刃,血玫便将其交错斩下,剑影交织,如同血雾弥散,易彬玄色的胸铠上,顷刻间火花迸溅,伴随一声沉闷的哀鸣,易彬身形一颤,便被再度逼退。
“胆敢忤逆神明的愚民,你就在这里,献上自己草芥一样的生命吧!”当血玫叱告着举起手中凶器时,那抹赤光又一次蔓上剑刃,但这一次,血玫并未近身斩击,而是将双剑纵向劈下,弹指间,赤光脱出,化作两道相交的气浪奔涌疾驰,径直向着易彬袭去。
幸而与此同时,易彬竭尽全力,又已稳住步伐,余光瞥见逼近的剑光,便已计上心头。易彬双脚踏地,立即腾然跃起,闪避剑气之时,亦从血玫的头顶越过,落地之时,已是在他的身后。
“是个机会!”思忖至此,易彬立即回身旋踢,战靴拖曳一抹靛光,直取血玫项上首级。但就在这时,一声阴冷讪笑却不期响起,就在易彬将要击中对手的瞬时,一团绯瓣无端涌现,弹指间便缠缚在易彬的足踝,仿若绳线捆绑提拉,将易彬的攻势全然扼杀,再也难进方寸。
“可恶,这也在他的计划之内吗?”就在易彬意图挣脱之时,那团花瓣却突然浮升,仿佛一只无形之手将易彬拉动,倒立提起。“不好!”易彬心生不祥之时,那股怪力却将他向上抛甩,又猛地将他向下砸去。
坠地之时,便向其一声沉闷巨响,幸得沙土缓冲,与战甲护体,易彬并未负伤,但巨大的冲力,还是让他翻滚至十余米开外,直至匍匐倒下,剧烈晕眩与遍体伤痛,令易彬一时难以起身,但就在这时,却有一人拽起他的臂膀,将他粗暴地拖起,当易彬凝神注目时,却惊觉那人正是血玫,显然在自己倒地之时,他便也紧随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