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了北疆之后,朝廷的心腹大患已除,皇帝现在志得意满,一心想要名留青史。
然后路上的官员投其所好,不停献上各种新奇玩物,其中大部分都是昔县所产,有一座一人高的琉璃宝塔,更是让皇帝爱不释手,为昔县精湛的工艺啧啧称奇。
为了赏玩这些宝物,皇帝在路上耽搁了许久,等走到昔县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
因为北地的天气非常冷,所以他们不得不加快了进程,赶在天黑前来到了昔县郡主府。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不是郡主,而是定北王。
面对皇帝的时候,定北王缓缓摘下了他的面具。
皇帝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失声惊呼:“十七郎,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亡故了吗!”
俊美的定北王面色十分平淡,缓缓的回答:“陛下,你认错人了。”
结果当天晚上皇帝便发起了烧,梦见已经被埋到坟墓里的皇十七子钻出地面向他索命,跟他长相神似的定北王冷冷的看着他,举起了手中的银枪。
皇帝大叫一声气若游丝从梦中惊醒,他烧的十分厉害,因此不得不叫来了贴身太监老王:“快点叫御医!”
然而他没有等来御医,等来的却是一身端肃华服的定北王。
“不要过来!叫他不要过来!”皇帝吓得连连大叫,在床榻上不停往后缩,却无处可躲。
定北王停在了他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两眼,然后古井无波的说:“你还记得二十五年前掖庭宫那个洒扫宫女吗?你强占了她,还不给她份位,导致她难产而亡,她的孩子像狗一样生活在宫里,不,比狗都不如,像老鼠一样,只能吃别人扔掉的腐烂食物,喝臭水沟里的水!”
皇帝被他身上森寒的气势吓住,一动也不敢动,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难以置信的问:“十七郎,我并没有亏待于你!没人告诉我你幼年过得如此不堪!”
定北王淡淡的说:“你当然不知道,如果不是那个孩子败了,你身边的大内总管当义父,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出现在你眼前——否则你发现八岁的他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彬彬有礼衣裳整洁?他之前可是连套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皇帝哑口无言,难以置信的看着定北王,眼睛之中的惊恐渐渐褪去,去而代之
的是痛苦:“所以你才要化身定北王,向我索命?!!”
仪容清贵高华的定北王笑了笑,笑得像云那么清:“你太高看自己了,你配吗?我现在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你对我来说,跟路边的草木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