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才托着手,道:“也许是孀居妇人当家,怕被人欺负,雇了些凶相的人镇场子。”
“也不是没有可能。”王恒想起甚么:“小才你回到寺中,去找悟明他们问问,或者也可以找悟法,被杀害的广智和尚,俗家姓甚么,家里还有哪些人?为得甚么原因出家?”
小才笑道:“县衙的顾班头上午带着仵作去寺里验尸,他们应该会进行周密的调查取证,咱们等着听消息便是了。”
王恒怅然道:“我看吴县令刚愎得很,邱二郎既已认罪,县令未必会推敲细节。”
小才沉默片刻,道:“我本以为吴县令乃是兴社成员,必定是位勤勉清正的朝廷命官。”
王恒叹口气道:“兴社成员成千上百,趋炎附势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这样的人,加入兴社目的各异,不外乎党同伐异、博取名望之类。
骡车驰出米仓巷,巷子里寂静无人,幽深苍碧的树丛中蝉鸣不已,王恒恍恍惚惚感觉,自己漏掉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却实在指不出究竟是甚么。
骡车嘚嘚,片刻出了城门。
官道连绵,回程倍感劳累,小才不知不觉睡了许久,听闻车夫喊道:“公子爷,下车啦。”
悚然惊醒,撩帘下车,已经到了聚宝山华阳台。
拾级而上,恰巧碰到县衙的顾班头带着官差仵作下山。
寒暄了几句,王恒问到广智和尚命案检查下来结果如何?
顾班头深谙世情,只说他们还要待吴县尊开堂审案才有结论。
他讲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三五个月都不一定有结论,杀人越货这样的恶性案件县尊一定立即审理,让聚宝寺的人稍稍等个几日便有告示出来。
王恒问道:“班头可觉得哪里不合常理?”
顾班头摇头笑而不语,想了想道:“那枚金累丝嵌蝴蝶挑心,我觉得似曾相识,似乎在县衙的旧档卷宗中看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案件。”
王恒深深一揖,道:“班头若是找到档案,务必传话到聚宝寺告诉小可。”
顾班头是个实干的人,便点头应允,双方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