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一切浮光掠影。

爱过的一人海市蜃楼。

……

心在跳动，挤压着血液，每一下都那么努力，每一次都那么坚定。

是了，这就是生命，这就是活着的最初的意义。

荧华摆脱了迷惘，金色的光芒也不再摇晃。

银龙也随之镇定了不少。

荧华的指尖轻触那疤痕，那个应该长有逆鳞的地方。

“即为王者，无痛无伤，即为王者，无忧无怖，即为王者，无爱无恨。”

荧华闭上眼。

无尽的黑暗，如同归家的路，也像黑色的深渊。

她想要沉湎其中。

“嗷……”

龙吟响彻地宫。

荧华依旧合着眼，但是她知道，她没有资格选择那黑甜的梦境。

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有所谓的应该，即使并不应该。

***

重溧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长很长，但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坐起身，看向身侧。

荧华躺在一旁，眼神空洞的看着地宫没有的天空。

“你……”

“……”

“……你还好吗？”

荧华不想说话，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带你回寝宫好吗？”真心实意的温柔，带着怜悯，这样的重溧，让人无法拒绝。

荧华默默的摇摇头，然后闭上眼。

她，已经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永远永远。

重溧离开了，然后带着所有可能需要的东西，回到寂冷的地宫。

除了流溢四周的血迹，好像只剩下寒冷，好像再没有温暖。

玉露宫中，荧华陷入了沉睡，她身边围绕着无数的宫人，围绕着她的心腹和亲人。

与其相信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如相信一直爱着自己的亲人。

这，需要经历多少绝望，才能够领悟？

天后病了。

所有人都知道，荧华病的蹊跷。

有人说，天后已经沦为傀儡，其实早就被陛下控制了。

也有人说，天后荧华其实早就死了，现在的只是一副替身，所以不敢显出人前。

还有人说，天后其实真的病了，而且病入膏肓。

……

荧华不在乎那些流言，重溧亦不在乎。

或者说，重溧没有空闲去在乎。

“真是群废物，现在还算不到修罗界会在何处重叠。”北斗星君看着卧病在床的荧华，自饮了一杯茶，“你这茶水不错啊，星辉月露。”

“我并不喜欢。”荧华仰躺在华丽的帷幔中，没有一丝情绪的说道，“师傅喜欢，可以全部带走。”

“你啊，现在与走火入魔何异？”北斗星君摇摇头，“早就和你说了……你就是不听。”

“师傅放心，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你真的知道？”北斗星君嗤笑，大模大样的唱了起来，“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师傅。”荧华语气依旧淡然，“我会是你最出色的弟子。”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北斗星君离去。

那杯温热的茶，一直在那里。

重溧到玉露宫时，一眼便看见了那茶水，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进了层层的帷幕。

床上的人，脸色惨白，带着几分死气。

“你……天后，可好些了？”

“多谢陛下，臣妾无碍，请恕臣妾无礼了。”明明是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起身行礼，荧华还是先行告罪，说着自己无碍。

因为无爱，所以无碍。

“天后……”

“陛下，我累了。”

不爱一个人，便是不爱了，他的一切都变得多余，变得累赘。

刀，一开始就已经刺入心中，拔出也依旧会痛，但是，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