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张信起身坐到倒骑驴的车厢里,端起水杯猛喝几口温茶润润嗓子。
“这个……”
见老六要发表意见,张海立马打断他,道:“叔,这点子是你出的,你说该卖多少钱?”
张信心里狂喜,这大侄子没有白跟自己屁股后面混二十多年。
老六听了张海的话,也立马醒悟过来,笑着说:“小海说的对,这事还得信哥你来拿主意。”
知道刘远被二狗收拾之后,老六只能接受技术出卖这条路。
“一千?”张信随口说了一个价。
老六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一千!抢呢。”
张海也觉得这个价太高了,“叔,这个价他们不一定要啊。”
“就是,信哥,咱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什么?”
老六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找补,“不是,我的意思就是咱们要这么高的价,别到时候不但跟他们做不了生意,还落个刘远的下场。”
张信撇了他一眼,这么浅显的道理我能不知道吗?用得着你个老帮子来教我。
“俗话不是说吗,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上限抬高点,底限才能上来。”
“你们说说咱们以最低价多少卖给他们?”
张海道:“四百。”
老六摇头,“这也太少了,怎么也得四百五起步。”这多出的五十,纯是张信刚才一千的高价给他的勇气。
“我看你像个二百五。咱们现在一天就能挣四十块钱,四百五十天的功夫就能挣到手,以这个价卖给二狗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那你说卖多少?”老六不服气的问道。
“六百到七百。”这个价钱是张信能接受的。
老六眉头竖起,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心里有数,还问我们干什么?”
“考验考验一下你,看看宋老六同志还是否永葆青春。”张信借机无情的调侃着他。
老六一听就知道话里没有好,哼了一声,傲娇的扭过身子,点燃了他的旱烟袋,目光望着电影院门口的石柱,不知道他又在想着什么。
下午,双方如约而至,交易好五十份爆米花,才开始谈最关键的事情。
张信一千块钱的高价抛出来之后,二狗先是不淡定的条件反射站起来,然后努力平复心情。
“信哥,兄弟我可是诚心诚意和你做生意,你不能拿我当冤大头。”
张信很想告诉他,恭喜你答对了,我不光把你当作冤大头,还拿你借题发挥,还已经准备好了一口黑锅等着你来背。
“二狗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讲,你是知道的,我们就靠着这手艺养家糊口呢。
你要是认为价高,咱们还可以谈,不存在拿你当冤大头的意思。”
二狗盯着张信看了一会,没有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五百块。”
“九百。”张信不甘示弱主动让给他一百块,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欺负他,而是在商言商。
两人针锋相对十分钟,最终以七百五十块成交,另附带两天的培训教程。
还划定了以后双方经营的活动范围,张信他们在县城除了可以在电影院卖货,其他地方都是不允许售卖。
“合作愉快。”
“信哥,这次你可是赚到了。”
两双大手交缠在一起,各自都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