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直在公子的房里守着,公子已经睡下了,那小娘……”
那个年轻的女子往宁钰的房走了两步,踮脚看了看,又回来,“嬷嬷放心,那小娘房里的灯也都熄了。”
宁钰后背发冷,她忽然想起方才,小栀去切了果子回来,的确是带了一碗夜宵,是一碗热粥。
当时宁钰忙着写字,加上在外面的醉仙楼吃得很饱,一点也不饿,所以就让小栀和茉莉把夜宵分着吃了。
而写完字的时候,小栀和茉莉都趴着睡着了,宁钰还以为她们是累得困了,没想到,竟然是被人下药了!
真是胆大包天!
宁钰死死握紧了拳头,屏住呼吸看着这两人要干嘛。
“这个,你拿着,将这个里面的东西倒到柳思元的床上。”
“这是什么呀嬷嬷?”
“这是血。”
“啊!嬷嬷,这……这使不得啊 ……”
“你小声点!你想什么呢!你将血撒在床单上,假装是你的处子之血,明白了吗?”
“哦……知道了。”
“还有,这个肚兜,你穿着它躺在柳思元的床上,其他什么都不要穿,明天一早我自会带人进去。”
“只……只穿这个?可是嬷嬷,这个……这个也太暴露了。”
“哎哟,你这个傻姑娘,做那种事情,就应该一丝不挂,你看见哪个姑娘被破身子的时候身上还穿着衣裳的?”
嬷嬷口无遮拦地说着,那姑娘已经掩住了脸。
“听见了没有?我可不是跟你说笑的,这都是吩咐,半点都马虎不得!”
“嬷嬷……可我真是处子之身啊,清清白白的。
我只穿这个,和那柳思元就……难免有肌肤之亲了,万一他……”
“你!你这命都是大娘子给你的,付出点这个算什么?!再说了,那清白是人家大家闺秀的金贵,你这种贱婢哪有什么可金贵的?
有点姿色被主子留了用,当个通房丫头,等以后熬个姨娘那都是烧高香的福分,你那点清白算个狗屁,别磨磨唧唧!”
“奴婢不敢。”那姑娘嗫嚅着。
“行了,赶紧去吧……”
“嬷嬷!”姑娘上前拉住嬷嬷的衣角,“嬷嬷,这……毕竟他是柳思元,以后他被逐出去……”
“你放心吧,你的忠心大娘子都记着呢,到时候肯定接你回来,给你指个好人家。”
“可是我……”
“没那么多可是,你事怎么那么多?你对大娘子的忠心……”
“嬷嬷放心,大娘子的吩咐,我照做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你这命可别忘了是谁给的,既然能给你,就也能收走了。”
“是。”那姑娘小声应着。
“还有啊,以后你要好好服侍柳思元,让他对你有感情,你也好做事,明白吗?”
“是。”
“吱……”门开了又关,嬷嬷已经走了,只留下那个姑娘还站在原地。
过来一会儿,那姑娘才抱着怀里的包袱往院里走,路过老树,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宁钰大气都不敢出,躲在树后,生怕被发现。
“清清白白的来,却要做这样污秽的事情,那吊死在树上的人,倒也比我光明。”
她苦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树叶,月光落在她的脸上,照亮她的身姿,将她的影子,长长的,长长的拉扯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宁钰看清了月光下的那张脸,是四月。
她清秀的面容带着说不出的愁滋味,她目光散开,看着树叶,却也好像没有看树叶。
“啪!”她猛地一拽,将那片叶子扯下。
“啊……”她小声惊呼,那树叶薄薄的叶片划伤了她的手。
“连一片叶子也不肯给我,是也嫌我脏了吗?”
她抬手将那片叶子丢在了地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
她转身,抱着包袱一步一挪,走得极慢,朝着柳思元的房间去了。
宁钰大气也不敢喘,一直等到四月进了门,这才站直了身子。
她虽然没看见那个肚兜什么样子,但是通过她们说的,不能想象。
如今她必定在房间里换衣裳,然后钻进柳思元的被窝里。
等到这件风波以后,她也必定会被大娘子指给柳思元做妾,到时候再给她安排几个婢女伺候着,四月这个人就在院里根深蒂固了。
宁钰猫着腰,往柳思元屋子的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