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高府的管家,安平以前给做事的那个,走路鼻孔朝着天的胖子,跳了汴河了。就在咱们这一段捞起来了!
我刚才看到一眼,真是晦气。”
刘湛几人面面相觑,还是老掌柜稳重,直接去请了那名亲历者过来问问,才知道了原委。
那高府的管家昨天开除了安平以后,并没有把手头期货的钱银上交,而是交给了文绣商行操盘,想着迟延一天上交主家,用一天的时间在交易所里赚个翻倍的钱,回头把本金上交主家,利润自己留着。
想的其实也是没错的:文家昨天把价格打到了1000两,他把全部的身家买进去,今天文家又会把价格打到2000两,一来一去,他就能赚一倍。再把主家的钱还清,自己瞬间就能暴富。
没成想,期货价格没有到2000两,而是到了200两,这高府管家连主家的钱都还不回去,账目也平不了,心里知道高家家法的严苛,无奈之下,只能投了汴河。
刘湛几人都有些唏嘘,又看见安平在那里发呆,冯平给他倒了杯酒,劝道。
“人都死了,不用再惦记了,你的仇也算是报了。”
安平像个木头一样,茫然的喝完了杯中酒,双眼空空。
刘湛拍拍他的肩膀,引得安平又痛呼一声。
“啊抱歉,忘记你身上还有伤……你到底怎么了?期货也赚钱了,仇人也投河了,两件高兴的事情合在一起,怎么感觉你还不开心了呢?”
“并没有不开心。”安平摆摆手道,“只是有些恍惚……
其实现在想想,我只是喜欢期货交易而已,对全羊席、对报仇的兴趣,都没有对期货交易那么大。
刘掌柜昨晚说过的,这东京的期货交易所怕是开不下去了,可这交易所已经改变了我许多。没有了期货交易,我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了……”
刘湛笑道,“这才哪到哪啊,我们赚的是文家的钱,还没赚到辽夏的钱。安冠军,现在可不能卸甲归田哦。
行了,既然你不想吃饭,那就去高德等消息吧。
我和冯平也要回宫里继续做事了。”
安平点点头,在门口向众人告别,正要向高德走去时,身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店小二拿着纸笔在等他
“安冠军!安冠军!你能帮我留个名字吗?我也想像你这样!”
安平看着店小二热切的眼神,愣住半响,忽然哈哈大笑,走过去提笔挥毫,一气呵成,也不停留,转身就走。
店小二看向纸面,正是四个大字。
“安平冠军”
……
皇宫,审计院,童驹在听冯平汇报情况,刘湛和自称赵令畴的赵顼在旁边喝酒。
赵顼听了一会,看向刘湛问道。
“所以文家输了?”
“算不上输,只是亏了些钱而已。”刘湛摇头道,“等文绣商行成为了西夏使团的代理,这期货市场还是他家的主场。文家也是做生意的老手,吸取了今天的教训,后面很难再大出血了。”
赵顼微微皱眉,“所以最终还是要让西夏赚走这笔钱?”
“不仅仅是西夏,还有辽国。通州商行比较低调,但其实也拿下了辽国使团的代理。”
“辽夏联手,侵吞大宋,在战场上如此,没想到在期货市场上也如此。”赵顼露出愤懑的神情,披了层马甲,确实容易放飞自我。
“无妨,期货市场不比战场,在这种地方大宋有绝对的优势。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有句话说的好,战争就是经济的延伸,在期货市场里面亏掉的,辽夏一定会想从战场拿回来。”刘湛盯着赵顼说道,“我当然可以用期货的形式来废掉未来10年给辽夏的岁币,可是大宋和官家,做好了不给岁币的准备吗?
换句话说,大宋有拒纳岁币,迎接战争的勇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