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揉了揉眼睛,沾着血渍的柴刀还在床边随意放着,透着寒气,抬头看了眼窗外,走了三竿的阳光照在屋内,略有温润。
。。。。。。。
刘龙夫妇之死在村子里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整个村子里的所有人家,便都知道了这夫妻二人被杀死的消息。
村子里的人口不算多,但也有三五百号人口,昨夜风雨远去,大日照耀山林,这般好天气之下,这些甘愿放下农活跑来探寻究竟发生什么事的人们,将刘龙夫妇院子里的里里外外都挤的满满当当。
村子里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小声探讨着,期间有些人拍手称快,觉得这家人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死了也好,省的天天霍霍村子里的人。
也有些人暗自叹息,都是村子里的人,什么仇什么恨,竟要到杀人这一步?
但接下来,就是各种猜测是什么人干的?这家人多的名声在村子里虽说不好,但涉及这种生死仇恨的,那可就没什么人了。
平日里与刘龙夫妇有些矛盾的,都自证清白,说的有理有据,排除了杀人嫌疑,一时间竟找不到谁有这种杀人嫌疑出来!
几个村妇坐在石头块上,聚成一圈,交头接耳的说着:
“我听说啊,昨个刘龙上杨家二郎那头,把人家孩子的地给要过来了,渍渍,真是报应啊!”
“真的假的?那可是咱农家人的命根子啊,二郎也给了??”
一村妇满脸不信,她虽不是杨家的亲戚,但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自然知道杨家的那群亲戚是怎么欺负一个小孩子的。
可欺负归欺负,好歹也是给了饭吃,勉强能让孩子吃饱肚子,平日里几家善心之人,也会偶尔接济些吃食给那孩子。
但终究不是自家亲戚孩子,想管管这事的,也张不开口。
但刘龙要人家的二亩地,那可就实属是太过分了!
“霍,你还别不信!”妇人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她们这个小群体后,探头靠近中央,低声继续道:“我听说啊,是二郎家的那几个亲戚一同商量出来的,刘龙要地,还分出去了一些钱财,然后其他的归那几家平分!”
“啊??!”
“其他的平分?二郎家还有什么可以平分的,那点家产,不早就被给他家那群亲戚给霸占走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二郎家还有些留下来的东西吧!”
“这个真是……心都被狼吃了的人家啊,可怜二郎那个孩子了。”
有感性村妇摇头叹息,平日里那二郎虽有有些呆呆傻傻的,可样貌继承了他那父母,加上每次看到村里人都会热情打招呼,更招人喜欢。
唯独令人惋惜的是,竟摊上了这么一群亲戚。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二郎……”
有村妇凝重着声音,小声说道。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后,又觉得不大可能。
毕竟杨家二郎痴傻在村子里那可是出了名的!
杀人?一个痴傻孩子不被别人杀掉就不错了。
应该不会是那个孩子做的吧……
几个村妇闭口,不再谈论这个问题。
院子里,上了年纪的村长招呼了几个年轻小伙子,将刘龙夫妇抬出了院子。
几个好热闹的村里人凑上前,见二人死相的惨状,皆是汗毛炸立,不禁心寒。
“唉,造孽,造孽啊……”村长佝偻着身子,手拄拐杖,也不知是在为杀人者摇头,还是在为这夫妻二人叹息。
他认出了这刘龙夫妇身上的伤口,除刘龙脖颈上的致命伤为劈砍,剩下的便为箭矢所致……
而屋内,那把挂在墙上,经常会被刘龙拿出去摆弄炫耀的杨家长弓与箭矢,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村长苦着脸,双眼浑浊,脸庞上皱褶更深。
在村东头那个酒鬼的院子里,瘦骨嶙峋的老狗在几块木头随意搭建的窝中蜷缩身子,不曾睁眼,于昨夜安然走到生命的尽头。
屋内的人,双目不闭,瞪大双眼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脖子,一动不动,死不幂目。
可惜,时间都过了一个上午,也没有人发现屋内死去的尸体。
风吹动树枝,深绿色的树叶唰唰作响,如是挽歌。
在为院中老狗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