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凛无语,索性爬上马车,撑着脑袋假寐起来。
一边听着祝余对着水梨絮絮叨叨,一边看着远方。
竟然有点想念皇宫了。
从前在宫里老觉得无趣,一有空就往外跑,这下出来了,竟还有点思念了。
天色又暗了几分,雨后空气湿润清新,贺凛猛的吸了口气。
不远处,传来马车和人说话的声音。
“这个点了,竟还有人赶路。”李钧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祝余也听到了这些声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并不显得震惊,眼里还隐隐有些期待。
贺凛起了戒心,李钧一眼便知道他的意思,已经带着十几个侍卫准备好,伺机而动。
一辆破旧的马车和几个骑着马的少年郎进入他们的视野,领头衣裳破旧,却掩盖不了出尘的气质和那张绝艳的脸。
一行人行色匆匆,似乎很是着急,要往石头堆积那边赶。
见了祝余一帮人,并未多言,只拱手问了好,而后对身后的车马喊了停。
车上的人伸出一只手,摆了摆手。
领头的少年郎得了令,带着其余几个少年郎,开始一同清理石头。
多了这几个壮实青年帮忙,祝余可算松了口气。
路很快被清理出来,恢复了原本面貌。
祝余一行人也得已继续赶路,没行几里路,天色不留情的全黑了,他们没赶到驿站。只能在一户农家借宿。
出来迎接的是一个年迈的妇人,头发花白,牙齿也没剩几颗,背佝偻着,岁数已经很大了。
祝余道“叨扰了。”
老妇人摇摇头,十分和蔼。
她的丈夫在去年十二月去世了,子女也远在他乡,逢年过节才回来探望,家中只有她一人了。
对祝余一行人的到来,老妇人心里反而觉得高兴,因为如此一来,家里便有了人气。
门年久失修,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李钧眼疾手快,搬了几块石头,将门卡住,聒噪的声音登时止住了。
老妇人家里没什么物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枯老的墙皮挂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
祝余搀扶着老妇人,领着一行人进了屋。
这么多人的到来和这间冷清的大屋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老妇人招待他们安顿下来,正准备去忙活,便被祝余叫住了。
祝余眼神还没给到李钧,李钧已经识趣地上前道“老奶奶,我来吧。”
祝余满脸欣慰。
贺凛突然想起什么,对祝余道“我看那对车马的人好生奇怪。”
“你没看错。”祝余看着他,心道这王爷还挺灵性敏锐。
“那队车马腾腾冒着的,都是杀气。”祝余沉声“他们还会回来的。”
“回来?回哪?这儿?”贺凛不可置信指了指这间屋子。
就算那队人半路碰上什么要折反,方圆十里那么多客栈和驿馆,又怎会恰好不偏不倚选中他们这户农家呢?
而且她说的杀气又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贺凛开口,祝余便道“而且是负重伤。”
众人都有些浑身发毛。
夜色黑沉如墨染,几声乌鸦叫响起,扑腾着翅膀闪过,竹林间叶子簌簌掉落。
黑夜中,穿着黑衣的少年郎和夜色融为一体,只见其手中的白虹剑影翻飞,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随着舞动四散开来,周围的人稍稍靠近一点便是重伤。
几个黑衣人朝他冲过去。
少年郎第一剑挥出,黑衣人长剑落地,第二剑挥出,另一个软鞭绕颈,第三剑当的一声,击在面前人的剑刃之上。
“公子,快走!”少年郎声嘶力竭,几乎是怒吼。
“梁平!”被他护在身后的男子眼睛猩红,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孩子凄惨的啼哭着。
“公子,听我的!”被叫做梁平的少年郎回头看了身后人一眼,一掌击出,将人击出十几米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