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身体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猛地回身想要回去一探究竟,可没有多远又像是泄了气力一样蹲下身子号啕大哭。
事已至此,回不回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只不过徒留伤心罢了。
只要没看到那人最后一眼,她是不会相信他真的死了。
将臣抹干净眼泪,站起身来,带着最后的一丝倔强看着那画中人的相貌,撇了撇嘴。
“他可没这么好看,画的一点也不像。”
渐渐的,一道曼妙的倩影消失在了大漠之中。
…
南方大泽。
“啊!”
萤勾仰天长啸,一身凶戾煞气破体而出,将一方天地渲染于血色当中。
滔天煞气将手中告示撕成粉碎。
“骗我,都是骗我!”
忽然萤勾口吐鲜血,气机凌乱,内力由于心神大乱将要压制不住。
“找她,去找将臣,她医术精湛,一定有办法救他。”
萤勾捂着胸口,不顾调息,快步冲出森林去寻找将臣。
…
马车上。
焊魃探出头来看向侯卿手中的告示。
“他,死了?”
“应该不假,皇帝亲自验的尸,都昭告天下了。”
侯卿面无表情,但从他的眼神里却露出浓浓的哀伤。
焊魃道:“那我们…”
“吁~”
侯卿一勒缰绳,调转马头。
“去找将臣。”
焊魃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
“我是怕她做傻事,还有萤勾…她性子倔的很,再说她的身体…唉。”
日落大道,金黄的阳光洒向大地,将一切染成金黄。
车轮碾过泥土,压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驾!”
“驾!”
快马加鞭,向着关外疾驰而去。
…
关外玄都坞。
四大尸祖再度齐聚。
小屋中,凝重的气氛压抑着。
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侯卿率先开口道:“几个意思,去还是不去。”
“额去。”
萤勾呼吸沉重,猩红的美眸中透着冰冷杀意。
“额要看看,是谁杀咧他。”
侯卿目光看向焊魃,最终落在了将臣身上。
“大姐,你的意思呢?”
将臣眨了眨眼,低眉看向手中张源清的画像,手指摩挲着,缓缓说道:“谁都不能去。”
“这是为啥嗫,凭啥不去。”
萤勾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气冲冲的看着将臣。
将臣再度开口,冷漠的目光看向众人,一字一句重重的说道:“我说了,谁都不许去!”
“哼。”
萤勾一甩大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小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安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半个月。
某日深夜,萤勾练功忽然走火入魔,一身功力达到顶点,周身煞气已然压制不住。
“怎么办?”
侯卿开口道,目光看向将臣。
“不行,我神照功的功力完全压制不住她的内力,怕是…”
突然,萤勾仰天怒吼一声。
月光下,萤勾那婀娜曼妙的身姿诡异的缩小。
心底深处突然多了一个声音。
“他想要额快乐的活下去,额得答应他。”
萤勾怒斥一声:“住口!你什么也不懂,什么也…”
最终,萤勾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幼童的模样。
那娇小玲珑的身子跳起了来,欢快的在草地上奔跑。
“呜呼~”
“额阿姐出来咧~”
将臣喃喃道:“或许,让她变成这样,她能活的好受一些吧。”
————
岐国凤翔。
岐王府。
“让开!”
一声娇叱传来,随后一抹桃色的倩影一闪而过。
此人正是幻音坊九天圣姬之一的梵音天。
看她急色匆匆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书房里,岐王李茂贞正在勾勒一副山水图,听见梵音天急匆匆的脚步,轻柔润郎的中性音传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
梵音天脸上残留着几分惊魂未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手中密信呈上。
“昨日,前任金吾卫大将军,一品冠军侯,神威天策上将军重楼不幸遭到埋伏,遇刺身亡。”
“尸体已经运回洛阳,验明正身,葬于天池山。”
闻言,李茂贞如遭雷击,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平复。
昔年相遇,音犹在耳。
良久,李茂贞神色一变,再次变成了那位冷血的王侯。
“知道了。”
梵音天告退。
夜深人静之时,脱下王袍衣冠的宋水云呆呆的站在张源清的画像前,黯然神伤。
此去经年,你可能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身为君王,她不能拥有感情,拥有爱情,但年少时匆匆一瞥,却让她的心中留下了一个人的影子。
说不清,道不明。
若是硬要说,或许是对那人的崇拜吧。
“永别了,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