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环视四周,剑眉星目中多了几分笑意,爽朗笑道:“没想到,我倒是被那女子耍了,前面就没什么从军的夫君。”
“胆敢欺瞒世子。”壮汉冷哼一声:“我这就回去宰了那婆娘!”
年轻男子摆摆手:“罢了,世道如此,我大梁国如今百姓难活,女子携子上路,竟是要靠撒谎来自保。”
他低下头,年轻的面容泛起愤怒,冷声道:“真该让那些在朝堂上口口声声国泰民安的杂种都来看看。”
两个壮汉立刻脸色一变,环顾四周道:“公子慎言!”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收敛精神,随即沉声道:“那女子倒也算是聪明,莫要去寻了,怕是已经躲起来了。”
“军令繁重,河谷危急,如今最关键的是去河谷支援!”
“我铁风军三万大军被困河谷半月有余,已是岌岌可危,好不容易求得父亲让我归军!兄弟们可都等着呢!”
他眼神无比焦急。
那可是他一手带起来的铁风军,只是被调回京城短短三月,那新上任的赵岭就把铁风军陷于将死之局,他岂能不急?
“莫要耽搁时间,速去归军!前方百里的驿站再换马!”
“是!”
“哒哒哒!”
长鞭挥舞,马蹄声再起,三人疾驰而去!
当天傍晚。
太阳西斜,红云遍染。
舒莹和小虎走的口干舌燥,总算走到一处村子。
站在官路,看着那延伸出去的小路尽头的村子,依稀可见有一片片的农田,以及一条小河蜿蜒而过。
有农夫在趁着日落余晖耕种,有农妇在采摘野菜,有的烟囱已经冒起了炊烟。
只是站在这儿,舒莹都感到一股舒心。
当然,舒莹也知道,这村子同样也是男尊女卑,不怪村子,而是世道如此,哪里都一样。
抛去这一点,这村子倒也算是不错了,没有半点破败之感。
“娘。”小虎闻着炊烟中的糠饼味,咽了口唾沫:“别走了,就在这儿吧。”
舒莹点点头,带着小虎走入其中。
刚走到村口,就立刻有采野菜的村妇好奇的看来。
“丫头,”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妇大姐挎着筐站起身,朝着舒莹打招呼道:“你来找哪家的?”
大姐有着粗糙黢黑的皮肤,沾着泥巴的双手带着常年纺织的老茧,身板也结实,一看就是干活勤快的好手,一身朴素的衣服补丁摞补丁,但也干净,脸上带着独属于村中妇女的热情和朴素。
“并不是找谁。”舒莹一脸悲哀,略带啜泣道:“河州大旱,小女子活不下去了,不得不带着孩子逃到娘家。”
“没想到娘家已经成了废墟,许是山贼做的,小女子只好带孩子一路流浪,这才来到这里。”
河州距离此地大概有五百里,舒莹前身并未去过,但也听说今年大旱。
索性拿来当作借口。
总不能说自己是逃婚来的,那弄不好,就得有人为了银子把自己绑回去。
一旁的小虎眼瞅着舒莹那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当下倒吸一口凉气,险些以为自己和娘亲真是逃难来的这里。
娘的演技,恐怖如斯!
不送到戏院里都可惜了。
“快哭!”舒莹低声道。
小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摆出一副失落乞求的模样,却哭不出来,偷偷掐了自己几下才终于哭了出来。
“哇!”
小虎哇哇大哭,直接朝着那几个村妇跪下,连连磕头:“各位姨,行行好,给个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