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这势力中包涵了他的至亲。
赵琛被人从一个作坊叫回王府时,见到重涛院一地的黑衣人尸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逆子,你个畜生,他们从小就跟着我,你个畜生竟然将他们全都杀了,”赵琛几乎马上暴跳如雷,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赵衍跳着脚骂他是畜生,“我要进宫,对,马上进宫找太后!”
赵衍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自己的父王,眼神冰冷,仿佛视线里暴跳如雷的不过是一只公狗。
是大智若愚惯了,所以脑袋真正的愚不可及了?
赵衍一边在心里唾沫晋王夫妇这对心狠手辣的狗男女,一边又狠狠握着拳头防止自己忍不住出手。
谁让他们是自己的父母呢?
难道还能真的杀了他们?
赵琛骂了半天,似乎是想歇口气,他看着不远处青衫皱巴巴,脸上胡茬乱长的赵衍,觉得他脸上的表情甚为怪异,似乎及其狰狞,下一刻就能手刃亲父,可在细看,又似乎痛苦不堪。
“嘿嘿嘿”赵琛突然笑了,仿佛见到了一桩有趣至极的事情,连纨绔也不稀罕再装下去了,露出了一种既狡猾又奸诈的表情,“赵元盛,都是为了自己的女人,别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一脸的晦气。”
赵衍眼神挣扎看着赵琛,拳头始终没有松开。
赵琛猖狂的笑了,“怎么,动不了手?那本王就不奉陪了!”
赵衍看着赵琛远去的声音,脚上似乎长了根,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
来到别院,崔漪珊已经离开,张蓉蓉正在细细欣赏崔漪珊送给她的礼物。
首饰头面,古玩字画,房契地契。
直到院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
“啊”
“世、世子爷饶命,啊”
“世子爷饶命,是王妃交代我们啊”
“杀人啦,王妃娘娘,杀人啦,王妃娘娘救命啊”
张蓉蓉也顾不得外面是否有危险,直接起身往外走。
院子里似乎是修罗场,一个个壮汉举着大刀,正在屠杀她的从王府带来的所有仆婢。
有人的头颅被一刀砍掉,有人被一刀斩断双腿,院子里血光四溅,犹如地狱。
“赵元盛!你给我住手!”张蓉蓉没料到儿子连一句质问都没有,直接开了杀戒,她脸色顿时褪去所有血色,到底没有她男人赵琛的胆量,双腿发颤,几乎当场瘫倒。
一个壮汉直接杀了过来,张蓉蓉看着那明晃晃的大刀,直接栽倒下去,情急之下,扶住门框,刚要尖叫却见壮汉的刀已经飞了过来,尖叫堵在喉咙里,身后噗嗤一声,一个侍女已经断成了两截。
张蓉蓉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一刻钟后,张蓉蓉觉得剧痛不已,醒来才发现,一个皱皮皱脑的老婆子,正用她漆黑的手指,在掐她的人中。
“大胆!你敢如此冒犯本王妃,”张蓉蓉厉喝,“来人,拖出去打上三十板子!”
说完,才发现,空荡荡的屋中只有三人。
四面一看,不是她金碧辉煌的别院内室,而是后罩房的一个杂物间。
儿子赵元盛正坐在不远处,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元盛,我怎么在这里?”张蓉蓉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眼角两滴眼泪滑落,“这里又冷又湿,母妃身体不好,没法住在这里,你让母妃回去好不好?”
赵衍听着张蓉蓉婉转的声调,脑海里全是满是青色头皮的光头的场景,脸上一片死寂,手掌却握得咯吱作响。
“母妃,你就好好留着这里吧,比起她来,你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张蓉蓉顿时尖叫,“赵元盛!你是我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从身上下来的肉,为了一个下贱女人,竟然要如此虐待自己的亲生母亲,你简直不是人,你是畜生,是畜生!”
赵衍整个人似乎都在被撕扯的痛。
脑海里是林若菡皮包骨头的身影,眼前的自己母妃惨白的脸色。
他也不想当畜生。
“母妃,两次杀人未遂,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是个什么罪名?”
张蓉蓉顿了顿,突然笑了,神色得意,“少卿大人,你有证据吗?”
赵衍沉默。
张蓉蓉更加得意,“赵元盛,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你也不会把你的亲娘如何,是不是?”
赵衍神色痛苦,不想多呆,转身离开。
身后,是张蓉蓉是撕心裂肺的嚎叫。
“赵元盛,你给我回来!”
“林若菡这个贱婢,本王妃迟早要杀了她,有本事,你将你亲娘关上一辈子!”
回到马车里,已经有人送了消息过来。
慕容家的兵符已经消失,虽然极力隐瞒,但想来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消息应该马上会传遍全国。
赵博自从自焚一来,低调了很久,也该好好出来活动一下了。
赵衍马不停蹄忙了三天,却从高调回来至今,没有进宫见过赵瑞。
甚至连太后潜人来请,赵衍也没有去。
赵衍回来第三天下午,京城府衙的打鼓再次被敲响。
林若峻夹着尾巴,犹如他也被剥了皮一般,颤抖着敲响了门口的打鼓。
赵衍一有空就在林若菡床前守着,确是三天过去,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石老束手无策,江老院使都摇头离开。
直到赵衍将林清江请到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