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生去了许久,再回来时已是黄昏。
今日的晚霞格外的美,一层一层的云,染上霞光,美的宛若仙境。
在沙华焦急的期盼中,悯生终于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姑娘,一个手腕拢着一串佛珠的姑娘。
大同洲连丹修都是参佛的吗?如此修身养性吗?
“这是梅花庵的花子容,烦请她来诊治。”悯生对沙华说。
花子容看着悯生,误以为他是跟时彦说话,并没有察觉沙华的存在。
梅花庵?尼姑?
沙华上下打量了一番花子容,与她印象中灰扑扑的尼姑不同,身着白色斜襟衣袍,衣袍上是傲骨雪梅的水墨画,衣袍外还穿了一层半透的白轻纱,行走间随风而动,自有一股轻灵仙气。
与大同寺的和尚个个光头不同,她并没有剃度,三千烦恼丝尽数挽起,一根长长的檀木发钗横在发间。
这花子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像尼姑,反倒像雪山高岭上的一株雪梅。
沙华打量花子容的时候,花子容也在打量床榻上昏睡不醒的时彦。脸色苍白,双唇也没了红润,却没有失了颜色,俊颜依旧。
外观上,时彦并没有特别的症状,反倒是像凡人得了风寒之症,可修者岂会因风寒严重到这般地步,花子容没有再观察下去,上前为时彦把脉。
沙华瞧见了有点奇怪,她还记得粉黛给大龙诊治的时候是不用把脉的,为何这花子容需要把脉。
“他并不是受伤,至于为何昏睡不醒还要等他醒来问他自己才能知道,我先给他运功护住心脉。”花子容脸色冷淡,把脉过后,对悯生说。
“劳烦。”悯生道。
花子容极淡的看了眼悯生,没说话。
悯生自出生后,就因左眼倍受歧视,他入了大同寺,她去了梅花庵,往日都是她偶尔去大同寺看他,这是他第一次来寻她,为的是这个身受重伤的人。
她想问他,他们是什么关系,可她又不能多问,想等他自己解释,悯生却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以为她要给时彦医治,自发退出了房间,还妥善的关好门。
花子容叹了口气,她这个弟弟,真的是……
沙华看了会花子容在给时彦运气疗伤,呆着也没有意义,她反而更好奇为何悯生去了那么久,找来的是花子容,她一出门,便看到了守在门外的悯生。
客栈中来往的人,皆对悯生侧目,连店小二和掌柜也不敢上前,更有人对他的左眼指指点点。
“悯生,悯生,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沙华飘落在走道的栏杆上,虚坐在上面,笑语嫣然的看着悯生问。
悯生看着眼前的沙华,不知道为何心脏重重一跳,随后整个人便像是沐浴在冬日的暖阳中,浑身暖洋洋的。
“梅花庵有些远。”悯生过了许久,双手捏着身侧的僧袍,略紧张的道。
“那你为何一定要去那么远的梅花庵找这位花子容姑娘?”沙华歪着头看着悯生,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