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了好多鼻血,身体比起之前还更虚弱上许多,四肢的肌肉群酸痛无比,这就是透支的代价。
可心理上的痛苦远超于身体上的。
“啊——”
苏慈意仰着头,歇斯底里地喊着。
她真的好想问问妈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一系列的事情?
如果妈妈是戚家的女儿,她是戚家的外孙女,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妈妈从来没有去找过戚家?
妈妈也从未对她提过戚家。
原来戚政隆这么久以来的暗中保护都是有原因的。
戚家呢?为什么不敢认她和妈妈?
如果当初有戚家在,妈妈应该也不会死得那么痛苦绝望吧……
叶凡又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苏孟达的女儿还是叶凡的女儿?
妈妈什么都瞒着她,她追寻真相追得好苦。
苏慈意突然觉得迷茫了。
这场命运的交织像笑话又像谜团,笼罩着她,让她看不清自己。
Mark见状,脸色剧变,来到苏慈意身边,将她扶起。
“Y,你怎么了?”
苏慈意靠在Mark的身上,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老师,我好累。”
Mark心疼地擦去苏慈意脸上的血,浑浊的眸子里透出一股怜爱。
“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你不开心的话,我就带你回涩谷,你继续当涩谷里的小霸王。”
苏慈意眸光黯淡。
流失的不止是她身上的力气,仿佛连她身上的神魂也一起丢失了。
叶槊沉戏谑地看着这一切。
他不屑地挑起嘴角,轻蔑又狂傲。
“三叔啊……你还是太低估我了呢,这一局,你注定得输。”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喃着。
就凭那一帮人,居然还妄想着去除他布下的炸弹?
只怕炸弹除不掉,反而给自己招来催命符。
Mark见安抚不好苏慈意,也有些心急了。
他余光看见叶槊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布满伤疤的脸上就浮现出阴郁的神色。
他将苏慈意放到一边,让人保护起来,自己走到叶槊沉的面前,又拿出了一颗药丸,强行塞进了叶槊沉的口中,掐着他的脖子逼迫着他咽了下去。
喉咙里传来的剧烈不适感让叶槊沉眼睛微红。
他无所谓地哼笑了一声,“就算你再给我喂一百种毒药,我都不怕了,反正我们大家都要一起死,不是吗?”
Mark冷笑一声,“的确是一起死,但是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他蹲在叶槊沉的面前,拍拍叶槊沉的脸,“知道为什么你被那么多毒物咬了都没事吗?”
“因为我最开始给你吃的毒,毒性剧烈,它能压制你体内所有的外来毒素,就能导致你既不被那些毒物的毒素毒死,又能保留那些毒素对你身体的摧残。”
“我就是故意要放药引那些毒物来,那些药粉你身上的毒综合起来对外散发的气息,对那些毒物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Mark阴森森地笑了起来,面容扭曲,如同恶鬼。
“小子,知道你最后会怎么死吗?”
“你身上的肉会一寸寸的溃烂腐臭,你全身的肌肉和神经都会开始溶解,但你不会马上死去,你还能活上一年,你会时时刻刻活在痛苦里,直到最后,那些毒才会把你的肉体全都化解,你会成为一滩尸水。”
叶槊沉笑不出来了。
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咬牙道:“没事,反正你们会和我一起在这场大爆炸里死去。”
Mark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地望着叶槊沉,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
“看见这个东西了吗?这是解药,如果你是想对付那个叫叶凡的男人,那你大可把我们放走,把那个男人单独留下来。”
“作为交换,我会把这颗解药给你,怎么样?”
叶槊沉盯着Mark手里那枚白色的小药丸,暗暗磨了磨后槽牙。
但还不等他回应,楼下突然又传来一声轰隆的巨响。
紧接着,整个医院再次剧烈摇晃起来。
这次的摇晃足足持续了两分钟,直接导致了整栋医院发生了极大的倾斜。
就连顶楼的天台的另外半边都发生了坍塌。
所有人都匆忙转移到了天台的另外半边。
苏慈意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起身。
但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没有一点力气,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重重地跌倒回原地。
众人都还没从这一轮的爆炸里回过神来。
紧接着又有突变发生。
漆黑的天空中传来一阵阵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有许多架直升飞机朝着这栋医院飞来。
戚政隆带来的那些手下里有人大声道:“不好!全员警戒,这些直升飞机不是我们的!”
Mark站起身来。
望着不远处马上就要飞过来的一队直升飞机,眉头紧皱。
就连地上的叶槊沉都猛地变了脸色。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苏慈意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顾不上太多。
只知道楼下又发生爆炸了。
那戚政隆和叶凡呢?
他们还活着吗?
戚政隆带来的那些人已经开始持枪对那些直升飞机进行射击。
但是收效甚微。
那一队直升飞机在三分钟后就飞到了医院上空。
有绳梯甩下来。
随后就是一道响彻云霄的广播声传播在整个医院上空——
“放了苏慈意,留你们一条活路。”
这是一道男人的声音。
男人的声线沙哑艰涩,听起来还有几分急切和狠戾。
苏慈意僵硬地抬起头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是江承宴的声音。
江承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