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初落,烟雨朦胧。
泥泞的小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青衣窈窕的少女。
她撑着一把绘着青鸟幽兰的油纸伞,发尾稍稍沾着雨露,整个人就像画里走出的仕女般仪态万千、仪静体闲,整个人的气质也如幽兰般娴雅端庄。
不远处是一座茶馆,里面坐了不少暂避风雨的行人。
楚璃走到茶棚,缓缓收了伞柔声道:“茶家可知,此处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
“这位仙子有所不知,此处方圆三百里内,皆无城镇。”那煮茶的店家扇了扇手中蒲扇,炉中的火焰也随之旺了起来,“若是说最近的,从此处往东走上个三百多里,便是颍川郡。只不过那里已经是属于皇族地界了,若是仙子想要去那……怕是不大方便。”
楚璃故作局促地扫了眼自己身上简陋的法衣:“为何?现在皇族这边已经不许散修入郡了吗?”
“唉,仙子怕是之前从未来过东边吧?”店家悠悠地熄了炉中炭火,用布巾拎了茶壶走至一桌客人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中部的那些个郡城早在两年前便下令禁止炼气五层以上的修士入郡。老夫炼气四层,却看不透仙子的修为,想必仙子当是已经突破了炼气五层的这个关口,如今已是入不了郡城了。”
店家的话仿佛引发了场内不少修士的共鸣,一时间不少修士纷纷打开了话匣子愤愤道:“嘁,那些个出身凡人、顽固不化的牛鼻子,向来都是看不起咱们这些散修。要我说啊,何必要去他们的地界里自寻不快,在这里不好吗?”
“就是,前些日子老李带着他女儿去颍川郡卖货,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剩一个人了,自己也断了一条腿,现在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家里呢。郡城里的那些筑基修士根本不管事,报上去了也没个结果,就说是失踪,就给兄弟们打发回来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就是在两年前有女修失踪后,颍川郡才不许炼气五层以上的修士入郡城吧?说是怕奸人再次作乱……谁信呢,该失踪的一个没少!”
“呸!要爷爷我看啊,就是那些皇族修士拐走了那些女修,不然怎么这么久了一点消息没有!”
“而且那些结伴去查这件事的修士,一个个也都没了踪迹……”
“嘘——你们不要命了,大白天谈这些事。当心被郡城的那些走狗听了,咱都得完蛋!”一头戴纶巾的中年修士说道,“便是皇族那些人抓了她们又怎样?总归就是带去当了炉鼎,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倒不如……”
“我呸!”有个满脸横相的修士闻得此言,就是一口痰直接吐到了出言劝阻的那人脸上,“敢情老李他女儿总归不是你女儿,发生了什么你也不担心是吧?一点血性也没有,怂包一个!活该一辈子都突破不了炼气四层!”
那人抹去脸上浓痰,涨红了一张脸梗着脖子说道:“就你有种!你要是替老李打抱不平你就杀进颍川郡啊!什么都不敢做就敢在这里逞嘴皮子功夫?”
“格老子的,爷爷一棒子劈了你——”
“诶诶!别激动啊张哥……”
“……”
楚璃淡淡地望着眼前的闹剧,平静地坐到了一张空置的木桌前。
从两年前开始,有女修失踪。
禁止炼气五层以上的散修入郡城,有查探女修失踪一事的修士也纷纷失了踪迹。
楚璃饶有兴致地品味着这些散修口中透露出的信息,将其中重点一一提取。
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