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魏优思,倒是庆幸当年是晏无归杀了纪子琛,因为若真的是他杀了纪子琛,余萍儿内心得有多纠结啊。一边是她的救命恩人,一边是残杀在宗门争斗的爱人,魏优思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回心安理得地过完一生。
暗卫们听令放下了手中的法宝,但魏优思的亲卫却纹丝未动,因为魏优思的亲卫是栾无双亲选的宗门弟子,他们只会听命余栾无双,而栾无双临走时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无论如何也要确保魏优思的安全,甚至是违抗魏优思的指令,也不会被责罚。
“我让你们退下,没听到吗?哎......”魏优思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前他是个双腿不能动的废人,靠着亲卫行动自如,如今他能站起来了,这些亲卫反而成了阻碍他行动的累赘了。
“请副宗主不要难为属下们。”亲卫们也是无奈,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是听从副宗主的命令,还是听从栾主子的命令了。
“行吧,你们愿意听就听着,不过不能将这些话告诉你们主子,不然谁也保不住你们。”魏优思威胁着他们,他其实也不知这些亲卫会不会听他的,但如今只能这么说了。
“是。”亲卫们躬身领命,魏优思不再顾及其他,对余萍儿坦诚道:“这嗜血法阵一旦开启便无法可解,一旦打开法阵中两个时辰后,这里所有的生灵,不管是人畜还是花草,都无法避免被法阵吸食的宿命。
唯一的法子就是,有一人心甘情愿地将血肉之躯,献祭给法阵,这法阵最多打开半个时辰的缺口,若是再次闭合就是自动开启法阵的喜事模式,再也无力回天。”
余萍儿脸色煞白,险些跌坐在地上,她没想到这嗜血法阵如此歹毒,刚刚她已开启了法阵,这就意味着晏月谷这片土地成了荒芜,她究竟是做了什么?
“副宗主,这是真的吗?”魏优思的亲卫和晏月宗的暗卫们,也纷纷震惊慌乱起来。
他们每日都会面对生死,早已习以为常,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法阵吸食而死,未免太过悲哀了。
“我去!让我替大家死吧!”暗卫中有一人走了出来,面罩将他的脸遮住大半,露出的双眼炯炯有神,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魏优思“没那么容易的,法阵反噬之力极大,一般人承受不来。你们只是金丹期,即便是真的挺得住,最多也就坚持一盏茶的时间。”
“足够了!让副宗主带着王护法他们先走,我们不怕死!”魏优思的亲卫们没有放弃这个念头,在他们眼中魏优思是他们在晏月宗罪重视的人,虽然他们听命余栾无双,但与魏优思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们早已将魏优思当成了真正的主子。
“对!总好过便宜了那焕千秋。”晏月宗的暗卫们也开始出言附和,他们与王渊亭出生入死,在他们眼中王渊亭不仅仅是晏月宗的护法,是他们可以拼尽全力守护之人,哪怕因此丢掉自己的性命。
众人的意见得到了统一,坚定地对魏优思表态道:“为了晏月宗,我们死得其所!”
“你们......”这件事慢慢在朝着魏优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这让魏优思颇为头疼,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晏月宗弟子为此牺牲。
一向冰冷淡漠的余萍儿,看到如此英勇悲壮的场面,尘封已久的心开始动容,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地意气风发,不畏生死,如今却因为一己私欲,而置宗门弟子于死地......
一滴泪划过余萍儿的脸颊,她不是真正冷酷无情的人,这三十多年她在晏月宗生活得很好。宗门弟子间和睦友善,不断强大自己,却从不欺压百姓。她喜欢这样的生活,这是她与纪子琛都向往的生活,而晏无归和魏优思做到了。
但现在这种平淡的生活,让余萍儿亲手毁了,对,就是她亲手毁掉了这一切,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所做之事是对是错,甚至心中开始生出一丝后悔。
就在众人僵持之时,一悲凉的老者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魏副少主,余家对住你啊!”
“扑通!”同时,双膝跪地的声音也随着而来,余萍儿听到声音先是一愣,随即立马疯了似地冲了出去。
“爹爹,你为何不听劝,为何还是来了?”余萍儿拉扯着老者的衣衫,试图将老者拽起,痛苦而内疚的哭泣就此决堤。
“余萍儿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就与我一同跪下!我余庆年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最后会是这般境遇,余家百年清誉都会毁在你的手里了......”庆年恨铁不成钢地感叹着,心中虽气愤难平,但面对自己女儿却还是说不出一句狠话。
老者正是余萍儿的父亲余庆年,他原本是被余萍儿哄骗完全不知晏月漓成亲一事,今日是与风家长老宇文境品茶闲谈,这次知道了晏月宗办喜宴之事。
余庆年再一回想最近自家女儿的异常,就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便一路御空赶来,正好在法阵开启之前进入了晏月谷,再找到了王渊亭让他带到了魏优思的面前。
接连的事情让魏优思不得歇息,刚刚恢复的双腿也酸疼起来,他刚要上前将余庆年扶起,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副宗主!”亲卫们惊呼,慌乱地将魏优思架起,把他重新安顿在了玄铁双轮车上。